“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撒謊！”風少磬一掌落在她臉上，“你到底說不說？”

猴八中了斷花散，氣血虧耗無力反抗。

她似乎曾聽娘說過，風行九霄訣是南風家的心法，等爹爹接她回家定會教她。

可她還沒來得及學會心法爹爹就不在了……

“廢物！”風少磬鄙夷的丢開她，一腳踩在背上，“風廷骁護住了你的心脈，他定是将一身功力都傳給你。可你竟連半分功法都沒悟到，真是廢物一個！”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吃虧，自然是讨别的東西來換。”風少磬抽出短笛，緩緩展開道：“你這雙腿是風玖玥治好的，那便由我來讨回，也算兩清了！”

地牢傳出嘶底裡的狂笑，笑聲猶如油鍋地獄裡的厲鬼。

猴八笑出淚水，漸漸淹沒在歇斯力竭的悲嚎中，鐵棍敲斷雙腿，生生碎成兩段。

曾經保護她的武器淪為傷她最深的兇器，猴八滿眼通紅的爬在地上，撥開枯草，滿地刻滿了風玖玥的名字。

她抓起斷裂的鐵棍，一道一道劃掉他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恨”字。

風少磬踏出地牢，仰天望着灼眼的天光，輕飄飄的走向靈堂，沉聲輕念着：“若是南疆不那麼冷就好了。”

從她十二歲被丢到南疆的那一刻就恨透了這一切。

她既是南風家的内鬼，也背叛了楚風家。

既然她能成為一顆棄子，别人又憑什麼不能？

這世上隻有一人是真心對她。

她答應了一個人留猴八半條性命。

臨走前她瞥了猴八一眼，已同死人沒什麼差别。

這樣的目光，她在南疆見多了。

猴八眼中沒有任何波瀾，沉着一潭死水，緩緩将自己吞沒。

楚風家至今秘不發喪，山莊上下謹言慎行，老夫人遭受打擊一病不起，風玖玥一身傷病未愈。

靈堂大門緊扣，風少磬敲了敲門，“哥哥，該喝藥了。”

屋裡并無回應，她輕聲道：“我進來了。”

風少磬進入靈堂合上大門，風玖玥一聲不吭的跪在靈柩前，眼中布滿血絲，臉色比死人還要蒼白。

“我去看過她了。”風少磬輕歎，“都怪我，不該将她帶到父親面前。”

風玖玥微微晃動，沙啞的開口問道：“她……怎麼樣？”

“你先把藥喝了吧，這麼下去怎麼受得住？”

“你跪下。”風玖玥緩緩起身，見她不為所動，肅然道：“跪下。”

“諾。”風少磬跪在靈柩前。

“那日父親同她說了什麼？”

“我如何知曉？”

風玖玥追問道：“當真隻有她一人？”

“哥哥，你到底想說什麼？”風少磬從容的揚起頭來，臉上挂着笑意。

風玖玥蹙起眉頭，突然腳下一軟，無力的撐在地上。

她早已在他藥裡下夠足量的失心散，後半輩子必瘋魔中度日。

身後一陣輕笑，風少磬起身道：“哥哥，我說，喝藥了！”

她強行把藥灌進他嘴裡！

“敬酒不吃吃罰酒！”

“咳咳咳！”風玖玥頭痛發作，“風少磬，你做了什麼？”

“你管我做了什麼？你自己都不信她，還賴别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