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八沉聲道:“你為何相信不是我殺了她們?”
“确實,很難不信,所有線索都指向你,而你偏偏又是南風家的人。”七月打量着猴八,搖頭道:“你有幾斤幾兩,我倒是再清楚不過,你沒那本事。”
猴八還想說什麼就被她打斷道:“你這腿還是得想辦法治治。”
“治不好。”猴八自暴自棄的扭過頭,繼續往嘴裡塞着肉,吃得太猛噎得直咳嗽。
“慢點。”元僧遞水給她被七月喊住。
“别管她。”七月突然起身搶走她手裡的半塊肉,毫不留情的罵道:“廢物。”
猴八憤然朝她撲去,撲了個空,下一瞬竟被揪起狠狠往邊上甩去。
七月拎她跟拎小雞似的,元僧趕忙阻止:“七月姑娘,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七月生猛的朝猴八撲去,元僧哪攔得住她。
兩人竟扭打起來,猴八雖雙腿無力,但兩手還沒廢,胡亂在她身上揮打。
七月也一點不把她當殘廢看,下手重得狠。兩人衣服都快扯破了,突然一同往下滾落。
“小心!”元僧來不及制止,隻見她們落到烏漆墨黑的地方,趕緊下去尋人。“你們沒事吧?”
“沒事。”底下傳來猴八的回應,“阿僧你别下來,我很快就上去。”
猴八倒在地上喘着大氣,七月也倒在一旁,卻是大氣都沒喘一聲。
“死了?”猴八沒好氣的說着。
七月回應:“你怎麼還不死?”
“要死也拉你墊背。”
“哼。”七月冷嘲一聲,起身就要往上走,一點都不顧猴八死活。
猴八嘴裡嘣出一句,“去江夏。”
七月站定等她後話。
“那有一處桃花泉,可治腿疾。”
七月拍拍身上的污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随你,反正如今隻剩三人,遇到危險我定是第一個跑,你們兩個要死也有個伴。”
元僧着急的在上頭等待,過了一會還不見人,正想下去找,忽然一隻手蹿了上來吓了他一跳。
猴八露出一張狼狽的花臉,七月從容的在後面托着讓她自己用手往上爬。
“你他娘的!”猴八邊罵娘邊往上挪,蒼白的臉色都憋出了血色。
三人一路風餐露宿,所行之路皆是難走偏僻的山路,走了數月天氣漸漸轉涼,終于在入冬之前行至江夏。
猴八帶着他們來到桃林,那座小木屋仍在,塵土積滿院落,一把輪椅孤寂的倒在院中。
“還能用。”元僧扶起輪椅,拂去沾染的灰塵,抱着猴八坐在輪椅上。
七月溜達一圈,從後院拖了把搖椅過來,舒舒服服的躺倒。
“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二人都沒多問,反倒是猴八坐立難安。
“還是走吧!”猴八獨自轉起輪椅,緩緩往前駛去。
元僧攔住她,“你去哪?”
“好不容易甩開追捕,萬一被追上怎麼辦?”
“讓她去。”七月躺在搖椅上晃悠,“心裡有鬼呗。”
“你!”猴八調轉輪椅,氣急敗壞的要往她腳邊撞,自然是撲了個空。“我跟你說真的!”
七月瞥了她一眼,“這輪椅不錯嘛,正好給你練練手。”
“老七!”
“行了。”七月稍稍直起腰,淡定的說着:“她一個大漠妖女,本就對南下的路不熟,咱們早就甩她十萬八千裡了,況且她怎知我們會躲在此處?”
猴八不安道:“可是……”
“别可是了,想走就趕緊治好你的腿,要跑也才快些。”
七月起身,“餓死了,我去找些吃的。”
猴八落寞的坐在院裡,元僧讓她獨自待會,默默的進屋收拾。
鼻尖飄過一抹淡淡的花香,目光所及卻不見花。
猴八煩躁的閉上眼眸,腦海中仍不停閃過交疊的身影,耳邊傳入稀疏的掃塵聲。
元僧找到笤帚,輕聲掃着院落。
猴八什麼都不願去想,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睡在床上。
屋裡還是老樣子,就連氣味都無比的熟悉。
“睡得跟豬似的。”七月捧着一鍋湯進屋。
猴八白了她一眼,瞧見她換了身衣服,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換了。
“你給我換的?”
七月聳聳肩,“我可沒碰你。”
……
元僧端着飯菜進來,撞上猴八窘迫的目光。
“你……換的?”
“什麼?”元僧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知她所指何事。
七月撲呲一聲笑出來。
猴八氣急敗壞道:“死老七,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