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很輕微的擦傷……”他的聲音有些幹澀,作為一個木讷的、沒有人氣的“書呆子”,還是第一次有除了梅姨和本叔之外的人這麼重視他的受傷。
他擡頭看過去。
男孩的身形擋住了大部分車外的光,對方挑着斜長的眉尾,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發亮,被深邃的眉眼壓着,透着股少年獨有的真誠。
這讓彼得·帕克剩下的推拒沒能說出口。
男孩重新在他的右手邊坐好。
等車輛繼續開始行駛,他轉過頭看着彼得·帕克,揚起一個友好的笑:“你傷的是右手,恐怕不好處理,可以讓我幫你包紮嗎?”
如果是往常的彼得,他肯定會堅持自己能行,然後果斷拒絕對方的好意。
但男孩這如朋友一般,春風拂面到自然親近的态度,讓他下意識點頭同意了。
于是接下來,彼得·帕克隻能看着男孩低着頭幫他處理傷口。
他注意到,男孩不笑時面容很是斯文冷淡,看起來和任何人都隔得很遠,但眼神卻依舊認真發亮,手上的動作十分娴熟。
很快,傷口就包紮好了。
彼得·帕克一直有些慌張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而男孩為了幫他包紮傷口而靠近的身體再次挪開,和他重新保持了一段距離。
原本擠成一團的碘伏味也随之散開。
這讓他的眼神,再次落到了那把精緻黑傘和車内的奢華地毯上。
彼得·帕克突然清醒。
他冷靜地意識到,自己此時不是坐在公園,或者學校的任何一個地方。
而是坐在一輛梅姨和本叔努力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的昂貴勞斯萊斯裡。
這個男孩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是一個意外把他們湊在一起,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們會就此成為朋友。
彼得·帕克的理智再次運轉。
他看向了望着車窗外沉默不語的男孩,開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對方。
雖然是這樣一輛豪車的主人,但男孩的穿着打扮卻很簡單,一點也不像他在學校見過的那些從頭到腳都是名牌,無比張揚的富二代。
反而像個普通的高中學生。
不過,能擁有勞斯萊斯這種級别豪車的富二代,就算上學也不應該像他們一樣讀公立高中,上層人士的子女一般隻會選擇私立高中才對。
而且他也的确沒在學校見過對方。
彼得·帕克有些疑惑。
不過,也不排除自己平時沒注意過其他班級同學的這個可能性,這個時間點同樣要去中城高中的大概率就是學生,但是——
彼得·帕克掃視了一眼寬闊但一覽無餘的車内空間。
這車裡幹幹淨淨,就隻有男孩的身邊放着一個單薄的牛皮紙文件袋,其他什麼都沒有。
去上學連書包都不帶嗎?
還是說富二代就是這樣?
這個疑惑隻是淺淺地在彼得·帕克的腦海裡劃過。
接下來的時間,他漫無目的地思考起今天的課程,以及某個科學設想的可行性。
想着想着他開始皺眉。
他最近有一個需要用到實驗室的設想,但因為學校近期舉辦的科技比賽,實驗室的預約爆滿。
在他申請不到實驗室的情況下,就算他設計好了驗證方案,也根本沒辦法實施。
哪裡去找合适的實驗室呢?
彼得·帕克沒有思緒。
他轉過頭,像男孩一樣,開始目不轉睛地看着車窗外。
彼得·帕克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視線移開後,坐在他右手邊的男孩無聲地松了一口氣。
男孩臉上一直微微蹙起的眉終于松開,發散的目光開始聚焦,薄唇微抿。
他其實很緊張。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作為一個正常人,和其他人類進行正常的相處了。
特别是,他現在還不用擔心自己随時會發病。
想到自己之前那麼長的精神病患者生涯,馬上就要迎來希望的曙光,他的嘴角又不自覺微微上揚。
他繼續和腦中的那個聲音對話。
【系統,彼得·帕克現在的san值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