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裡發。這是從巴貝克送來的最新消息。”沙達德,薩拉丁的首席謀臣,将一份信函放在桌上。
薩拉丁半倚半坐在柔軟而寬敞的長條椅上,聞言坐直了脊背,眼神銳利起來,用短刀挑開火漆印章,抽出那薄薄的一頁紙一目十行地掃視過去,嗤笑一聲,“還是那些搪塞的話!這個穆卡達姆,這樣拖延時間,言語含糊,不過是看我吃了一場敗仗,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沙達德沒有去看那封被扔到地上的信,而是淡淡地回複道,“您之前惦念他獻城有功,不願以武力相逼。可他卻把這當成了示弱,再不以雷霆手段鎮壓,恐怕國内的局勢也會有變。”
薩拉丁皺了皺眉,站起身,在頗為寬敞的起居室走動,光影明明暗暗,襯得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清,沙達德也不催促,在一旁垂手而立。
“可這樣對待功臣,首先我于心不安,其次對自己的臣民揮刀,這樣的名聲傳出去,恐怕對我們也損傷不小。”
沙達德搖了搖頭,“誰說要您真去大開殺戒?圍而不戰,不出幾月,城中即使有再多餘糧也該耗盡了。那時穆卡達姆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薩拉丁思慮了一會兒,“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如今正是盛夏,我們就再等一月,初秋便出兵圍城!”
沙達德單手置于胸前行禮,内心對于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薩拉丁從來不是隻會空講仁義的聖人,也同樣是經曆過血與火的考驗,信奉武力的常勝将軍。
但是,他的内心升起一絲憂慮,一個昙花一現的麻風國王,無論多麼驚才豔豔都不為懼,可要是真如密報所說,他的病情有了好轉,那可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