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蘊和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陸小鳳滿臉懷疑,對于捕快口中所說的證據确鑿并不是十分相信。
那麼好端端的一個人一.夜之間就悄無聲息地死在衙門大牢,說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話?
“屍體呢?”
尤眠站在陸小鳳的身邊,開口詢問。
捕快也懶得和他們解釋,直接帶他們去了停屍間。掀開白布仔細一看,死的人确實是吳蘊和不假,屍體手臂上還有昨天尤眠刺傷的痕迹。
少年和陸小鳳對視一眼,眼中無奈至極。
一件再尋常不過的案子,沒想到過程竟然這麼跌宕起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話本子。
出了衙門,尤眠雙臂環抱,長發低束着,柔順地全部垂在左邊胸口:“他就這麼死了?”
“确實是沒了氣息了。”
陸小鳳單手摸着下巴,尤眠注意到對方說的是吳蘊和沒了氣息,而不是死了。
“難道他還能假死不成?”
“是有這種假死藥不假。”陸小鳳緩緩道來,“而且有一種功夫也可以讓使用者陷入假死狀況。”
“所以……”
陸小鳳又覺得哪裡不對,長歎一聲:“所以,既然吳蘊和有這種手段,又怎麼會被這麼輕易地捉住?”
“或許是……”
男子卡頓一下,輕咳道:“殉情吧。”
“什麼?”
尤眠懷疑自己聽錯,反問:“殉情?他給誰殉情?”
明明說的是中文,他怎麼聽不懂呢?
少年雖然表情依舊是無辜不解,但和平常裝的無辜不同,這次陸小鳳所說是真的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這時陸小鳳遲疑片刻,還是回答了尤眠的疑問:“雲宿實?”
吳蘊和給雲宿實殉情。
每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怎麼這麼陌生?
少年陷入沉思,少年試圖理解,少年理解失敗。
“他們兩個不都是男的嗎?”
尤眠恍然大悟:“女扮男裝?”
“……”
“還沒到這麼離奇的地步。”
陸小鳳将自己查到的那些傳言大概和尤眠講了一遍,成功收獲少年震驚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
尤眠震驚到微微張嘴,喃喃自語:“長見識了。”
他并沒有露出什麼嫌惡的表情,隻是一個了解到未知領域的恍然大悟。見狀,陸小鳳松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自己有龍陽之好,畢竟堂堂陸小鳳,向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純粹是因為擔心這個會震撼到尤眠幼小的心靈。
畢竟對方看上去也不過十七八,向對方說這件事情就像是在教壞小孩兒一樣。
這件事情就這麼倉促收尾。
*
“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情沒辦,今天就走,看樣子是要辜負你的一番美意了。”
披着紅披風的男子手裡牽着一匹馬,說的話倒是遺憾,但語氣和表情分明是在慶幸。
此人便是陸小鳳,他也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尤眠。
少年今日穿了一件灰藍色衣衫,耳垂上的紫色耳墜依舊沒有成對。
“哼,你有什麼事情沒辦?”
尤眠蹙眉,雙臂環抱,狐疑地掃向陸小鳳:“你該不會是不想吃我做的飯吧?”
距離吳蘊和死在大牢已經過去半個月,饒是地處南方的綿州也平添幾分涼意。
天冷适合吃些暖和的東西,尤眠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親自去買了五斤羊肉準備大展身手。
沒想到陸小鳳竟然要走!
他橫眉冷豎,白皙的臉經寒越白,整個人都顯示雪塑成的一樣。新割的羊肉還在廚房,他都計劃好了。
先包一頓羊肉餡的包子,再炒一盤蔥爆羊肉,剩下的直接吃羊肉湯鍋。菜都準備好了,怎麼人就要走?
頂着尤眠指責的目光,陸小鳳假裝沒看到:“哎,你是不知道,其實我有一個好朋友。”
“嗯哼?”
陸小鳳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他自幼眼盲,每逢天冷眼睛就痛,我豈能坐視不管?因此每個冬天都會去他那裡過冬。”
“……”
尤眠已經分不清陸小鳳口中所說的話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但對方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
“算了。”
少年最終還是放過了陸小鳳,語氣乍一聽有些氣急敗壞:“算你沒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