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楚王妃在王府設宴,邀請諸人賞雪,尤其是京中各家官員女眷,大家就明白了,這其實是相親宴。
楚王是先帝的異母幺弟,先帝從是皇子時就多與吳王交好,登基以後數年之間也就為吳王一個弟弟開過府,對楚王不冷落但也不特别親厚,但尺布鬥粟之譏誰人不懼?所以從來也不薄待就是了。
這次相親宴的主角是楚王妃的長子,楚王妃和離改嫁過,長子是頭婚時生的,如今十八,正是擇婚的年紀,這場賞雪宴自然也是為他而設。
但因為楚王妃生的世子如今十六,過兩年也要擇婚,女眷們大概和家中商議過,除了家中年紀合适而受邀的小娘子,都很有默契地帶着略小一點的女兒來了。
以啟蟄的地位,原本不必要過來幫楚王妃掌眼增勢,但楚王性子和藹,楚王妃年輕時也活潑好玩,啟蟄兩歲時楚王妃雙十年華改嫁到皇室,夫妻倆沒少帶着小孩子們出去玩,是以和啟蟄很親。
褚辭玉有一搭沒一搭的喝酒,看着并排坐在上位的楚王妃拉着啟蟄說話,心裡有點鬧小脾氣。
但也知道是他非要跟着啟蟄過來,原本沒備他的位子,且楚王妃為兒子選兒媳,自己一個未婚男子,自然不宜靠得太緊——影響姑娘們和楚王妃說話可不好——也就沒辦法。
褚辭玉百無聊賴,全場看一遍看向啟蟄,再全場看一遍再看啟蟄,如此循環。
楚王妃如今三十七,比楚王還大兩歲,但夫妻感情極好,她仍舊面容嬌豔,性子活潑。
這會兒,她拉着啟蟄親親密密地說話。
“聽說你最近還抓了個販賣答案的,這麼點小事怎麼還要你親自去管?”
“不管不行啊!最終題目還沒定下來呢,一群人就已經買好答案了……蠢成這樣的要是被選進來,我沒準以後還要幫他們收拾爛攤子。”
楚王妃掩面一笑,啟蟄又歎了口氣:“還好你今天找我過來,要不我還要在吏部聽他們吵架,前幾天有人提議說選人不能隻看詩辭,又說要多了解經義,不能死記硬背。”
楚王妃大眼好奇:“這不是老生常談,有什麼可吵的?”
“正因為老生常談,所以有人提議今年要改成口問,即問即答那種形式。但是一想就知道,隻記錄回答的評分優劣容易生出舞弊,所以又提議找人把口問的回答記錄下來,每場三個人一起記錄。這不,就開始為了誰去提問的活計争起來了,唉~”啟蟄歎了口氣,一個個平時兄長弟短的,現在為了不去抄寫差點人腦袋吵成狗腦袋。
吏部每年有幾千人去考常科,真忙起來,不管是司封的還是司勳的都得去幫忙。
大冬天的,誰不願意袖子裡揣個小手爐人模人樣地問話,都不想去磨墨寫字,感受一把累“斷袖”。
楚王妃繼續好奇:“那這事是怎麼解決的最後?”
“我讓人寫了幾個簽,排好順序去抽,簽上面寫幾就抄幾場,生死天定各憑運氣。”
“那吵架是吵……”
“先抽誰!”
說着話,楚王妃的長子過來行了一禮:“母親,堂姐。”
啟蟄笑着打招呼:“束雲來了。”
啟束雲身姿修長,相貌陽光俊朗,被他娘拉着坐在身邊,離啟蟄就幾尺遠——褚辭玉坐不住了!
啟束雲還和啟蟄說話,帶着點少年人的溫潤清朗:“許久不見堂姐了,堂姐最近在忙什麼呢?”
褚辭玉哼哼,黃鼠狼給雞拜年!
啟蟄也是和顔悅色:“吏部一點小事罷了,你呢,最近書讀的怎麼樣?”
啊~最近書讀的怎麼——樣~哼!
“嘿嘿還行吧,我的天分自然不如堂姐。”
一會不拍馬屁就受不了是嗎,你馬尾巴呀!
楚王妃道:“這孩子一直拿你做榜樣呢,同樣是進學,他就不如你了,我叫他好好學,過兩年也去考常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