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施還拿西施做榜樣呢,哼~學人精!
啟蟄點點頭:“叔母别太擔心,束雲自然也是聰明的。你好好學,等明年開春,堂姐帶你去打獵玩,學習也要勞逸結合。”
褚辭玉是真坐不住了,騰地站起來,疾步走過去,一把坐在啟蟄身側,微嗔道:“你還沒說帶我去呢!”他雖然撒嬌,但目光清朗,人又俊俏,如雪松清露,凜冽清新略帶俏皮,倒把旁邊啟束雲徹底比了下去。
不争氣的家夥啊。“誰說不帶你去了!”啟蟄一指頭點他額頭上,看似幾分無奈,但也縱容了他的動作。
褚辭玉心滿意足了。
啟束雲看他倆互動,看向褚辭玉,目光像小兔子一樣幹淨:“你是雲麾将軍吧?我該叫什麼,堂姐夫嗎?”
褚辭玉被一聲姐夫哄得心花怒放,瞬間看這小子順眼多了,人長得不如我好看,見識倒是多多的有~
“就你眼睛亮!”啟蟄也不得不感歎這孩子心思玲珑,輕易化解了矛盾。
随便唠了幾句,啟蟄說要出門賞雪,拉着褚辭玉出去了。
這本是為啟束雲相看的宴會,褚辭玉在那搶了風頭可不好。
啟蟄帶着褚辭玉去花園,她小時候沒少在這玩,也不陌生。
一出去,褚辭玉的八卦之魂就熊熊燃起。
“蟄蟄,啟束雲看起來和你關系很好嘛,他不是……”褚辭玉還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小小聲說話,“王妃帶過來的孩子,怎麼還姓啟?”
這話估計憋半天了,啟蟄給他解惑:“叔母原來嫁的那個人……文采不錯貌似深情,但後來感情消退,嘴裡說什麼堅持追求愛情,想要靈魂相許,一心要把新的女人接回去扶正。叔母忍無可忍,說和離可以,但是一定要把孩子帶走。王叔追求叔母的時候,叔母擔心束雲,王叔就說會把束雲當做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特意讓他入了族譜。”
“追求愛情?我也想啊。這話聽起來好像沒問題,但我怎麼總感覺有問題?”
啟蟄輕嗤一聲,說得漫不經心:“是不是追求愛情,不是看他變心後說什麼,是看他從頭到尾怎麼做。他要是真追求愛情,又覺得叔母不是他所愛,當初為什麼那樣不顧一切地追求?把人家娶回去才發現不是真愛了,早幹什麼去了。他要是當初不能确認那人是否是他所謂的靈魂相知就追求,那他的愛也不過如此。說到底,不過是移情别戀的借口罷了。”
褚辭玉大力點頭:“他做不到在尋找真愛尋找時小心謹慎,也做不到在以為找到後珍重小心,他的情感,他所謂的愛,當真輕賤。”
褚辭玉看着啟蟄,一襲重紫金紋披風将她秾銳眉眼稱得愈發高貴,其間冷漠,萬般皆入不得眼。
靈魂相知……嚴格來講,他與蟄蟄算不得靈魂相知,他這個人,并不追求那種過分空無的東西,何況朋友、師長都可算某種意義上的靈魂相知,而他愛的,隻有啟蟄,那才是他眼裡和心裡都有的人。
可啟蟄,她的靈魂,她的追求又是什麼呢?
啟蟄走到梅樹旁,仰首輕嗅梅花寒香。
在她看來,那人不過是個藉口尋愛沒有擔當的渣滓。但楚王妃卻說,他是真的在苦苦尋“愛”,隻不過尋的,是文人所謂的愛。
也是一個冬天,已經毫無心結的楚王妃領着她去折梅花,對她這麼說。
“文人追求的愛是一種感覺,他們把能給這種感覺的人當做此刻最愛。當對着讓他擁有這種感情的人時,别說其他,生死不在話下,當感覺消失,又恨不得像甩開未熬幹的饴糖一樣,甩開這個人。
他們畢生追求的都是不存在于真實日子裡的情感。
不要相信那種人的愛,不要相信那些深愛着愛情的人的愛,他們是如此見不得愛情中的雜質,更别說把它們與生活聯系在一起。
他們虛妄着那種沒法存在的純粹感情,認為那才是永恒。一但把這和生活聯系在一起,日常瑣碎就會稀釋掉他們的情感,把本就有限的期限變得更短。
他們認為愛情應該是完全純潔,而它降臨在如此普通的世間時,是會有雜質的。如果減少一些不必要的相處,或許可以減少一些雜質的介入,來略微延遲那種感覺消逝的速度。可連他們自己都會變,這種感覺,也注定是會消失的。
對愛情要求越高,幻想越豐富的人,對現實的感情越不忠誠。”
其實她并不關心這些,是文人的愛還是匹夫的愛對她來講都無所謂,她是耀華長公主,是整個大容最尊貴的女人之一,不需要藉愛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