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吃午飯的習慣,因為公司食堂很貴。平常在家做飯都是用林顧的卡報銷,不花錢。
陸琛在公司食堂有專用的餐飲,日常由助理幫忙拿上來。我以為我隻是取代了他助理的一份工作。
直到我打包上來一份boss餐,他卻遞給我一張卡……
我才明白他要我自己準備飯。
我真是閑得蛋疼,照這樣下去,以後被辭了也不用出去送外賣了,回老家開個飯館也能混日子。
所以闵讓來問我,我所幸連着陸琛的那份午飯都給了他,讓他幫忙送一下。
“小弈你…”闵讓愣了一下,笑着摟過我的肩,“這麼多年真是一點沒變呀。”
“把這一單生意做完,我和陸琛要去G市考察項目,你去嗎?有提成!”
“我?我在公司挺好的,暫時不考慮。”你們走了我更好。
“你在公司…挺好的?”
“對啊,怎麼了?”
闵讓意味深長看我一眼,“我收回上一句話,你還是變了很多,變得,不喜歡錢了。”
他湊在我耳邊嚼着說話,想掙脫都掙脫不開。所幸他鬧騰我一會後,又回去對項目去了。
其實我懷疑陸琛今天不會想吃飯。
他一直都在開會、看數據、視察工線、然後開會……
早上開發部開會,他的專業助理指使我幫忙打印資料發出去。
我進會場時,陸琛正一臉嚴肅地在提各項指标完成率。我發現他的中指在無意識地叩桌面,那是他燒心時不舒服的症狀。
我猶豫再三,去零食區拿了酸奶和水果,放他辦公室。
當時門口儲物區正巧有一大捧鮮花,我悄悄把酸奶放上面壓着信封,跟上貢似的。
陸琛腸胃很不好,這麼多年似乎沒變。他有膽汁反流性胃炎,以前犯病時沒少折磨我。
可現在跟我沒關系。公司緊急醫藥箱裡沒有相關藥物,他犯病了情況會很糟糕,但跟我無關,我也不知道。
晚上我準點下班,去商場逛了一會,回家時發現鑰匙落公司了,因為不想聯系林顧,又匆匆回去拿。
已經很晚了,我們部門加班的人都走完了,一層樓都黑燈瞎火。我用手機電燈繞着在工位上找鑰匙,突然,全場燈光爆亮。
一聲清脆的開關聲漸漸熄滅。
“怎麼不開燈。”陸琛站在開關旁,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右手夾着跟煙,中指還落在電源開關鍵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那的。
“我忘東西了,回來拿一下就走。”我盡量把裝滿菜的包往身後藏,一顆巨大芹菜不太聽話,露出腦袋晃悠着。
陸琛視線似乎從我身上轉到那顆菜頭上,又轉回來,場面有片刻凝滞。
“跟着。”
我匆忙把包放下,跟過去。陸琛辦公室在我們部門樓上,但他用的是boss專屬電梯,我一共也沒用過幾次。
上一層燈火通明,和市場部形成鮮明對比。
整棟樓裡,隻有數據部挨着陸琛辦公室,一個很卷的精英部門。
每回陸琛通知我幹什麼,我都是畏畏縮縮低着頭從這裡過。從不敢看我以前實習的工位。
“我剛審完的項目,明早通知你們組長,整理成電子策劃發給我。”
這種事……以前陸琛可以淩晨三點打電話讓我買耳機。
“行。還有别的事安排嗎?”
…………
“順路把這些貼開發部公告欄上,讓部長上來見我。”
“行。”開發部也常年通宵達旦,倒黴孩子有苦吃。
我把他指的文件整理收起來,辦公桌上瞬間幹淨利落了。
“那…沒事我先下班了。”我擡頭看他,陸琛正側身平靜地掐滅那根煙。
沒說話,就是默許。
“那個,”我走兩步不由自主停了下來,腿灌鉛似的提不動,“你難受時盡量不要吸煙。”
陸琛擡頭看我,什麼也沒說。那種眼神…讓我立刻看向地闆,我耳膜開始躁動,配合着辦公室裡的挂鐘一刻一刻地作響,等他許久沒有表态,我才敢轉身離開。
“謝謝。”
我腳就要踏出他的辦公室,聽到了聲音,一個踉跄,直接左腳絆右腳,資料撒了一地。
這詞和陸琛太違和了,我還是第一次從他口裡聽見。
我匆忙收拾完資料,躬身狼狽離開。按完電梯鍵,焦急萬分,催促快一點,心慌間抱着一摞a4紙看見了白天的那一大捧花。它被整齊地扔在垃圾箱上,但裡面的酸奶和水果已經不見了……
我沒心思去想陸琛的種種怪誕行為,路過了趟大藥房,興緻淡然地趕上了末班地鐵回家。
家裡沒人,屋裡燈還沒開,我放下背包娴熟找到自己的鞋子先換鞋。
撐着牆壁尚未摸到燈光開關,我忽然感知着自己的腰被隻滾燙的大手狠狠攬過。另一隻滾燙的手迅速按着燈光開光,握緊我的手腕,抵在牆上。
心跳漏一拍。
草!
極具壓迫感的陰影将我抵在牆上,放在我腰上的手迅速上移按住我的後腦勺,一回生二回熟落下陰暗潮濕的吻。
“為什麼回來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