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去,李巍的猜測并沒有得到驗證。
莊渚玉的狀态比之前更好了一些,仿佛奇怪的病已經離他遠遠的了。關掉畫室,餘晖最近閑得沒事過來和他一起給學生們上課,兩個人準備在附近吃完飯再各自回去。
“有沒有興趣待會去拳擊館,朋友開的,帶些人過去給他捧捧場,想玩多久都行。”溫臨也恰好在這個時候關掉咖啡店。
“好啊好啊。”餘晖很是同意,“好久沒鍛煉了,我剛還打算今晚找個健身房體驗一下。”
“可以,鍛煉鍛煉也好。”莊渚玉也同意了,他一般不會拒絕别人的友好邀請,自己也确實三點一線太久,最近身體也不錯,适合運動。
就當是随便玩玩,将手纏上繃帶後,三個人找了個地方自娛自樂,彙聚的人越來越多,時間不早也不晚。
“根本找不到發力點,不是我打沙袋,是沙袋打我。”溫臨賭氣一屁股坐地上,揉着遭殃的兩隻手。
“哎我看視頻上還挺簡單的,自己上手就變難了,渚玉哥看起來很熟練的樣子,剛開始的時候我和溫臨綁繃帶都手忙腳亂的。”氣喘籲籲的餘晖俯身撐着膝蓋。
“學過一點,不過是很久以前了。”閑聊間,莊渚玉似乎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再想望過去,一晃神的功夫,人沒了。
“哇,哥你這都學過?不是我說,你看起來這麼瘦,這咋練啊?”餘晖驚訝道。
“現在是比之前瘦了些,工作壓力大,不運動的話,免疫力會下降。”那段回憶無功無過,生活是比現在枯燥了些。
“也是也是,那邊有淋浴室,今天就練到這裡,之後想來的話再來。”溫臨累得夠嗆,差點連洗澡的力氣都沒了,想爬着去。
“等下,我怎麼感覺自己出幻覺了,你過來看看,那是不是......”餘晖湊在溫臨耳邊嘀嘀咕咕,溫臨眼睛逐漸睜大,嘴巴張成O型,随後兩人偷瞄了一眼莊渚玉。
莊渚玉順着視線看過去,見是前室友唐卓,他嘴角揚起笑了一下,“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人。”
但被擋在身後的人也有些眼熟,竟然是梁聞淵,這麼巧,他也出現在這裡?看到是他,莊渚玉心底忽然起了些隐秘的好奇與興趣,莫名其妙的。
很快就消了下去。
梁聞淵穿着有些緊繃的黑色運動速幹衣,輪廓勾勒出他優越的身材,在一衆人群中,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以及氣質,都足夠吸睛。他并不是标準的斯文類型,由于他的偏小麥膚色,深邃的眉眼和平直的嘴角,顯得多了些野性和壓制。
不是平日裡的Business suit,頭發也較為随意地擋住前額,乍一看,反倒有些男大的影子。
溫臨小狗偷看式眼神,好奇這倆怎麼會如此巧合出現在同一地點,然而巧得過分的還在後面,溫臨不可思議地指着他們倆,“請問,他們倆為什麼會打起來?”
兩個應該素不相識的人在拳擊館裡莫名開打的幾率能有多大?
答案充滿任何可能性。
梁聞淵的動作看上去幹脆利落又熟稔,一直在進攻,而對方唐卓隻能格擋,處于防守,他大概也意識到了如果自己再不出擊,就會一直處于劣勢。
重擊被精準躲閃後,唐卓想右腿掃踢,卻被梁聞淵抓住了腿部,唐卓使用了全部的力氣才沒讓自己摔倒在地上,他粗喘着氣,眉頭緊鎖,打算再次進攻。
梁聞淵拍掉他的右手,封掉右拳出擊的可能性,唐卓這會兒已經很急了,沒有節奏可言,出拳毫無章法,梁聞淵側閃防住了他的後手擊腹拳,拳肉相撞的聲音不斷響起。
沒打幾個回合,唐卓被壓制在地上,一時半會兒沒起得來,他擺着手,滿是憤怒與疑惑,“不打了,我認輸。但是我們是有什麼仇嗎,随便打打不就得了,至于麼。”
起初唐卓以為面前的梁聞淵隻是想找一個訓練對手,然而他愈發覺得不對,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和面前這個人有什麼關系。
莊渚玉和他們有一些距離,從他這個角度并不能看到清晰的相貌,卻能夠感覺到梁聞淵咄咄逼人的氣場,危險性十足,像隻有野獸才能迸發出來的兇悍。
沒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會打架,和平日的他貌似不太一樣啊。
而且他為什麼要和唐卓打,難道隻是訓練?
“打完了?我還沒看夠呢,再打起來啊。”餘晖握拳興奮。
溫臨給了他後背一巴掌,“你真會湊熱鬧!”
唐卓先注意到了他,嘴邊有被蹭破了皮滲出來的血液,用手随意一擦,他大聲喊着,“渚玉,我就知道你在這!”
“我在這看見了你,但有個莫名其妙的傻子非得纏住我要和我打一次,突然你人就不見了,你剛剛是不是在看我啊?打得有些失敗,我再學習學習,也可以教你啊。”唐卓大跨步走過來。
莊渚玉沒管他說的話,視線放在所謂的“傻子”身上,他似乎看見梁聞淵在聽見唐卓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身體怔了下。
“神經唐卓,又讓我逮着你了,你煩不煩啊,臭賴皮天天纏着我們渚玉哥,去死吧你。”溫臨毫不客氣給了他一拳。
“你哪來的?”剛被打過的唐卓猝不及防又被打了,他伸起拳頭就要反擊回去,嫌棄地上下打量着溫臨的身闆,“算了,不和你這樣的小身闆打。”
“切,你誰都打不過。”溫臨說道。
莊渚玉把溫臨擋在身後,吝啬用詞,“滾。”
“不是,渚......渚玉,你朋友們還挺有個性的,我錯了,是我的錯。”唐卓說話的速度特别快,似乎把要說的内容全部算計好了,“你搬走之後公寓還是原樣,随時都可以再搬回來,我之前好幾次找你,你都不在。”
“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我不想再說第三次甚至更多次,不要再來煩我了。”莊渚玉身後躲着溫臨和餘晖兩個人。
“就是,你再過來我們就報警了,每天沒點事情幹嗎這麼閑?哥都說惡心你了,你還來?”餘晖指着他怒言道。
莊渚玉不想和他再有糾纏,直接走遠離開他,恰好迎上往這個方向走過來的梁聞淵。
“室友哥,你幫了大忙,打得好!”溫臨給他豎大拇指。
身後的唐卓堅持不懈,梁聞淵拽住莊渚玉的衣服一角,把他拽到了另一邊,直盯着唐卓,不說話,也沒其他的動作。
“不是,你們認識啊,你們什麼關系?”唐卓有種恍然大悟的遲鈍感,火氣直往上面湧。
“他是我室友。”莊渚玉說道。
梁聞淵的面色更加陰沉,頸側濕淋淋的,唐卓身體突然一痛,他用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看着,把自己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