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啊。”莊渚玉說道,“沒想到這麼巧,你今晚也在這,還和他碰見了。”
說得是巧,梁聞淵當然能聽出來他話語裡的委婉試探。
梁聞淵先前的戾氣與兇野全都被收起來了,他正色道:“随便找的人,我不知道你們認識。”
實際上,他當然是事先知道了莊渚玉今晚在拳擊館,而且唐卓這個讨人厭的也來了,所以自己才制造了一場拙劣的“偶遇”。
本來并不想和他發生沖突,連接觸都不想有。但他聽見唐卓和别人打電話,語氣裡充滿着自大與對追不到莊渚玉的不屑。唐卓并不是真的喜歡莊渚玉,而是把追求到他當成了一種樂趣,或者說是證明自己很厲害的方式。
“打得很不錯,你應該練了挺長時間的,我記得你上次說過,空閑的時候會練習拳擊。”
“嗯。”
“那我們打一次,來嗎?”
梁聞淵的眼神裡出現了詫異,他安靜了兩秒鐘,說“好”。
纏着黑色繃帶的手對峙着,莊渚玉穿的一身運動衣松緊程度恰好,顯得他清瘦又柔韌,和梁聞淵那種力量感很強的身材是很有差别的類型。
莊渚玉首先進攻,一記右勾拳沖上梁聞淵的下巴,拳頭輕輕擦過他的皮膚,拳風在耳邊響起。
“剛才是試探,你不用讓着我。”莊渚玉面露笑意,“按照你平時打得那樣來。”
梁聞淵在猶豫,他不敢出手,問出:“你不是說不會嘗試拳擊這種運動嗎?”
莊渚玉再掃腿,突然間被梁聞淵攥住了修長的小腿,力氣中規中矩,僵持着這樣的動作,誰也沒進沒退。
“本來是不想的,以前有專門學過課程,基礎還能記得。”莊渚玉使勁了一下,想抽出自己的腿,他很少和别人有肢體接觸,被觸摸到的地方敏感,何況還是梁聞淵這個人摸的。
卻被突然收緊力度的手攥得抽不回來了,莊渚玉感覺到他要發力了,微微喘着氣說道:“繼續。”
沖破力氣,莊渚玉腿落地,上面有道隐約可見的指痕。
話雖如此,梁聞淵卻幾乎沒有進攻過,一直在防守。莊渚玉現在臉上淨是冷靜自持,他很認真地在和梁聞淵格鬥,睫毛壓低眼睛,他的動作特點和他本人長相不符,幾乎是快、準、狠,不會顧忌什麼,要領掌握得很到位。
“專心點。”莊渚玉提醒他,左拳隔着一層薄薄的衣物打到他的胸肌上。
是硬的。
不對,自己為什麼要想到這個?
出神間,梁聞淵勾到了他的左臂,隻是輕輕蹭過表皮,像是在問他為什麼自己卻走神了。
拳頭落在上半身的任何一個部位,莊渚玉竟然又感覺到了久違的滿足,盡管隻是拳頭擦過或者稍重撞擊,這點接觸面積都能讓他的身體産生反應。
這樣看來,他的渴膚症還是沒有好透,碰到梁聞淵的身體依舊會有正向反饋。
汗水從額頭上滴落,粘濕了額前的碎發,輕顫的睫毛上都挂着水蒙蒙的一層,莊渚玉的眼睛很透亮,略為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揚,一道雙眼皮更加清隽,仿佛隻要和這雙眼睛對視幾秒,就很難再忘記。
“你是在緊張嗎?”莊渚玉好奇,敏銳地捕捉到梁聞淵的情緒,半開玩笑地說着,畢竟他又不可能真的是緊張。
話音剛落,莊渚玉重拳打在了梁聞淵的腰腹,趁他意外出神的一秒,動用腰部力量将他按倒在地上,梁聞淵躺在地上用直白的眼神和自己對視。
迅速動作間,莊渚玉已經騎到了他的身體上,其實梁聞淵完全有起身攻倒莊渚玉的可能性,但他直接躺在那不動,暗暗表達自己已經接受了失敗。
“渚玉哥太厲害了!眼睛都沒看清楚,但是我怎麼感覺你們倆打得就是......就是怎麼形容呢?”
“很難形容。”餘晖附和着。
“很難。”溫臨又說。
汗水順着喉結滴到鎖骨,兩個人的呼吸交纏,梁聞淵的胸腔劇烈起伏着,莊渚玉壓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起伏自己也一動一動的。
梁聞淵得肌肉硬得就像塊石頭一樣。
但莊渚玉本能所緻,他并不是很想立刻起身,渾身的毛孔、神經、細胞都在叫嚣着,讓他多靠近梁聞淵一點,多觸摸一點他的身體。
最好是趴下身體,和他的身體緊緊地相貼在一塊。
梁聞淵身上獨有的氣味散發得很濃烈,莊渚玉很受用,但他克制着自己的沖動,指節用力到發白,盡管他現在依舊緊扣着梁聞淵的手腕。
這是壓制動作。
“你剛才呼吸亂了,所以才被我壓倒了。”莊渚玉還在喘息着,心率過快,試圖緩解心速。
被壓住的梁聞淵心跳得速度一樣很快,以他這個視角,能夠看到莊渚玉壓在自己身邊的手臂,雖然被衣服包裹着,但透露着韌勁兒。
他這個人用柔韌來形容,再确切不過。
紅潤的唇微張着呼吸,吐出潮熱氣息,梁聞淵耳朵很尖,能夠聽到他有規律的喘息。衣服被汗水浸透,輪廓線條若隐若現,特别是腰腹的位置。梁聞淵移開了視線,内心已然變成了風雨驟變波濤洶湧的大海。
“可能是有些累了。”梁聞淵回複他,視線落在另一處。
“那我們結束,不分輸赢。”莊渚玉利落起身,卻沒忍住摩挲了下手指的觸感。
“真精彩!你們最後說了什麼話,聽不見啊。”餘晖單純地好奇着,沒得到答案也無所謂,“一起去浴室,東西都放在那了。”
浴室的人比之前少了一些,不用排隊就可以使用,簡單淋浴之後,莊渚玉換上幹爽的衣服,他擦着頭發走到休息室,卻透過鏡子,看到被反射到的梁聞淵,他的褲子腰線有些低,衣服掀起一角,那塊兒有道新鮮的傷口。
莊渚玉沒擦頭發了,直接走到他眼前,問道:“我是不是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