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澡。”莊渚玉從他身邊繞過去,生理反應讓他有些不适。
卻沒想梁聞淵直接抱住了他,把他圈住,禁锢得死死的,“不要去。”
莊渚玉用手肘搗了他一下,梁聞淵連眉頭都沒皺一次,雙臂箍得更緊了一些,像是要把他揉進骨肉中。
“你喝醉了就這麼喜歡纏着别人嗎?”不是很明白,莊渚玉沒有見過誰的醉酒症狀是這樣的。
後背相貼,很快就變得灼熱一片,梁聞淵趴在他的頸側,鼻尖蹭來蹭去,絲毫看不出他平日裡克己複禮、冷靜自持的半分模樣。
推沒推開,甚至被梁聞淵再一次壓在了沙發上,身體不受控制,莊渚玉後背猛地砸在了柔軟的沙發上,有些疼痛,他下意識皺了下眉。
“對不起,磕疼你了。”先是道歉,然而梁聞淵并沒有要撒手的意思,在他身上繼續亂蹭。
“還知道道歉呢?”莊渚玉有些無奈。
靜默間,梁聞淵的行為越來越逾矩,他撫摸着莊渚玉的手背,力度放得很輕,摸着摸着,突然摸向了他的腰側,一隻大手握住細瘦的腰,沒過多久,留下淺淺的指痕。
他趴在身上,莊渚玉被壓得動彈不了,很奇怪,他的心率也在不正常地跳動着,一開始他想把梁聞淵推開,想了想,還是沒有推開。
就當身份對調,像梁聞淵幫自己緩解饑渴症那樣,自己也幫幫他吧。
也許梁聞淵也有什麼隐性疾病,醉酒之後有些特殊的需求也算正常。
反正是摸摸親親,摸摸這種事情,他們早就進行了很多次,說是習慣了也不為過分。親親的話,他也不算讨厭。
撫摸的力度越來越大,莊渚玉感覺到那隻手捏了下肌膚,揉來揉去的,忽然梁聞淵一聲不吭地往下退去,隔着薄薄的毛衣親吻着他的小腹。
“梁聞淵!”突然的一下,莊渚玉不受控制地抖動了下,他拽着梁聞淵的衣服後領,把他揪起來,“你在幹什麼?”
那雙唇的存在感越來越明顯,莊渚玉坐起身。
“對不起。”又是一聲道歉,梁聞淵被迫也坐了起來,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歉意倒算得上誠懇。
“算了,和一個喝醉的人計較什麼。”莊渚玉自言自語,平緩着呼吸,“我要去洗澡了,你待在沙發,别亂走動。”
他怕梁聞淵喝多了,萬一出了點什麼意外,那樣的話,自己一個人也扛不動梁聞淵那麼duang大一隻,可能會很麻煩。
“我知道了。”梁聞淵點頭,站了起來,止住想要向前跟着的沖動。
洗完澡後,莊渚玉的發尾滴着水珠,順着肌膚紋理浸透了一些睡衣布料,剛出浴室門,他順着沙發看了一眼,梁聞淵老老實實坐在原處,眼睛一下沒眨地看向自己。
“有什麼事?”邊擦頭發,莊渚玉問道。
梁聞淵搖頭,卻依舊盯着他。
某種程度上,還挺乖的。
隻是越來越覺得他的眼神很黏膩,摻雜了些許的占有欲,像是要将面前人拆吃入腹一般。
吹風機剛關閉,梁聞淵就湊了上來,莊渚玉甚至沒有察覺到身後多了個人,猛地被抱住,禁不住他的力氣,莊渚玉踉跄了一下。
這回梁聞淵頗有種不許他再離開的架勢。
“很晚了,該睡覺了,你是想站在這睡覺嗎?”莊渚玉試着和他講道理。
“不是......”梁聞淵癡迷地嗅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沐浴清香。
“那我們......”
各回各屋睡覺去。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被梁聞淵攔腰抱起,突然失去重力的感覺讓莊渚玉極度不适應,但他的四肢被摟得緊緊的,掙紮無用。
“你抱我幹什麼......?”差點就要驚呼出來,防止掉下去,莊渚玉隻好拽着他的衣服,拽出一道道明顯的褶皺。
梁聞淵不回答,将他抱回了自己的卧室裡,力度算不上輕柔,幾乎是将莊渚玉扔進了柔軟的床上。
“等下......”卧室裡沒有開燈,顯得梁聞淵身影很暗,像個高大的雕塑一般,莊渚玉的後腰有些疼,他慣性撫摸了一下。
梁聞淵面無表情,一步步靠近,生怕莊渚玉跑了似的,先一步抱住了他,湊在他身上,但這回他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隻是安靜地抱着。
“你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了。”也許酒精對梁聞淵來說太有毒性,他到現在了都沒有醒酒的迹象,反而是越來越過分。
梁聞淵沒有回答,他似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隻有耳邊莊渚玉清晰的呼吸聲和喘氣聲。他擡起臉,捏着莊渚玉的下巴,沒有任何前兆地深吻下去。
那麼正經嚴肅的一個人,親起來卻是像野獸一般,莊渚玉眼前的世界被梁聞淵的身影所遮擋,失去視線之下,親吻的感覺更加強烈。
耳邊是淫.靡又暧昧的水聲,親得作響,好幾次莊渚玉想推開梁聞淵,卻怎麼也推不開,他就像瘋了一樣,堅硬的身體難以撼動,想說話卻被他的嘴唇堵着。
手順着後背逐漸向上,直到摸到了後頸那塊凸起明顯的傷疤,梁聞淵明顯一怔,他的眼神光黯淡了幾分,親吻的動作也随之停了下來。
暫停了好一會,莊渚玉氣不長,他呼吸得幅度相比梁聞淵來說,劇烈很多。
剛想推開他,梁聞淵卻先開了口,“為什麼會有這道傷疤,摸起來很大一塊,當時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對不對?”
“不知道。”還在喘着氣,被摸到傷疤的一瞬間,莊渚玉全身的感官系統都被調動了起來,而現在又全部都放松了,這種兩極分化的感受讓莊渚玉更為呼吸困難。
“告訴我吧,我想知道。”手指緩緩摸上傷疤,緩緩地揉着,像是想要撫平他當時的疼痛一般,“可不可以告訴我?”
看到他這執着的模樣,莊渚玉沒來由地想笑,“如果我就是不想告訴你呢?”
聽到這話,梁聞淵的頭忽然耷拉了下去,手上的動作也暫停了,眼睛低垂着,沒有說話。
梁聞淵喝多之後的症狀之一:特别執着。
莊渚玉發現了這點。
“好啦,你就這麼想知道?”莊渚玉像哄小孩那樣,捧起梁聞淵的臉,對他說話。
卻沒想到梁聞淵的眼周有些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你喝多了之後特别像個小孩,還是沒上過幼兒園的那種。”沒有任何顧忌的,莊渚玉說道。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還在意的莊渚玉之前的回複,梁聞淵臉被捧起,視線依舊低垂,沒有對視着莊渚玉的目光。
“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但也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說話時,傷疤刺痛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着當時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是我的姑父......準确來說,也不算,他那會是姑媽的男朋友,”回想那段記憶有些困難,因為莊渚玉幾乎不會主動想到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姑媽很忙,有時候他會在家裡,做做飯,或是做其他的家務事。”
“但有一次,發生了點意外,他不小心砸到了我,我有點記不得是怎麼砸到的,總之後來去了醫院,醫生說沒有什麼,沒過多久就痊愈了,不過疤痕很難消下去。”
“還好奇嗎?”莊渚玉問道。
梁聞淵久久沒說話,他搖頭,即便是醉酒狀态,他也依舊敏銳,“你在騙我。”
話剛說出口,莊渚玉呼吸停止了一瞬,随即笑了笑,“我騙你幹嘛。”
“疼不疼?”音量很小,幾乎是氣音,梁聞淵在他耳邊問道。
莊渚玉沒回答。
“疼不疼?”梁聞淵再次問了一遍,湊得更近,“一定很疼吧......那麼長的疤痕,還在後頸......”
“他不可能是不小心砸到了你。”沉默了很久,梁聞淵的眼周越發紅色,“後來呢,他去哪了?”
“他死了。”平淡地說了這三個字,莊渚玉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某個不太巧的夜晚,出了一場意外車禍,沒搶救回來。”
梁聞淵一言不發,握緊了拳。
深吸了一口氣,對這件事情,莊渚玉是有些遲鈍的,他認為自己不在意,卻在袒露出來的瞬間,心中像是悶着點什麼。
他掙脫梁聞淵的懷抱,穿錯了拖鞋,一隻自己的,一隻梁聞淵的。
“等下我。”莊渚玉回卧室找了煙盒回來,将窗戶打開,站在邊上顫抖着手點了隻煙。
是薄荷味的,他好久沒有抽過了,倏地一吸,不是很習慣煙草刺激的味道。
穿着單薄,吹進來的風刮起他的睡衣,火星忽明忽暗,莊渚玉夾着煙,正準備湊近唇邊時,卻被梁聞淵一把拿過。
“你在傷心,”親吻着他的唇,梁聞淵一點點輕輕地啄着,轉而溫柔地舔了舔,像一隻大狗那樣,用舌頭舔人的方式給予關心安慰,“不要難過了......”
“如果我那時候在你身邊,能保護你就好了......”
說話時很含糊,沒有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莊渚玉隻能聽見幾個字的發音,朦朦胧胧的,搞不懂梁聞淵是想說什麼。
吻了很長時間,莊渚玉感覺唇被舔得濕漉漉一片,燃燒的煙灰啪嗒一聲掉在地闆上,恍如大夢初醒一般,莊渚玉退離了。
“給我吧,再不滅就要燒到手指了。”将梁聞淵手指間的香煙拿回來,莊渚玉滅了它,扔到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