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褲子扔進梁聞淵懷裡，上衣很大，遮蓋住了臀部，晃着一雙細長白皙的腿，莊渚玉抱着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裡，“待會還要出門，衣服一時半會兒幹不了，沒有多餘的腰帶嗎？”
“沒找到，我身上這條給你？”
“行。”
梁聞淵的手指剛放在卡扣上，莊渚玉就先一步将腰帶抽了出來，穿了進去，利索地扣上，“好多了，先這樣穿着吧。”
敲門聲響起，梁聞淵過去了，私廚上門，簡單交代了幾句，盡職盡責去了廚房。梁聞淵和私廚說了忌口。
“過來還挺巧的，還好不是在我們洗澡的時候敲門。”躺回沙發上，莊渚玉整理着衣衫。
私廚的效率很高，很快香味四溢，擺好盤和餐具之後便離開了。
拉開椅子，莊渚玉嘗了一口，點評着，“還可以，但是肯定沒有你做的好吃。”
梁聞淵動作一滞，不掩飾被誇暫時的開心，“是嗎？我做飯很業餘。”
“沒有吧。”莊渚玉喝了口水，“比起你的，這個就算是将就吧。”
梁聞淵笑了笑。
莊渚玉笑話他，“還沒怎麼誇，你就樂成這樣，沒點出息。”
“在你面前就是沒有。”
“油嘴滑舌，”莊渚玉用筷子夾了道菜，遞到梁聞淵的唇邊，“吃你的。”
飯菜飄香，房間面積很大，但不乏溫馨和惬意，窗外是廣闊的江面，味蕾得到滿足的時候，幸福感會油然而生，特别是對面那個和自己吃飯的人，如果是心之所向，會感到更加愉悅。
就像是擁有了真正的家一樣。
想到這，莊渚玉喝湯的時候不小心嗆了一口，梁聞淵連忙放下筷子，倒水給他，“下次再也不要吃這道菜了，都給你喝嗆到了。”
神經病一個。
莊渚玉喝完水好多了，“有沒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
“才不是。”
“有病你。”
安靜了片刻，仿佛福至心靈，梁聞淵問道：“我們算是......同居嗎？”
“你也可以隻做我的房東。”
梁聞淵去抱他，“一點都不想。”
“吃飯呢，吃完飯再抱。”實際上吃得也差不多了，但莊渚玉吃飯很慢，慢條斯理的，“還剩點時間，想不想去家具店逛逛？”
“想的。”
家具店的人并不多，寬闊且靜谧。莊渚玉很少會出來逛，一是覺得沒有必要，二是不喜歡麻煩的事情，挑來挑去要耗費很多時間，他更願意選擇現成的簡單的，而不是做着比較的選擇。
但他現如今的想法改變了一些，出來不講究目的地逛逛也挺能放松的。
“看了一圈展廳，也沒什麼可買的，軟裝基本上都很齊全，挑挑其他的。”很少會認真地聽着店員講解商品，莊渚玉垂眼，看了會兒。
店員熱情專業地給他們介紹産品的資訊，講解地十分細緻。
“這兩個餐具你覺得哪個更好一點？”
“我沒什麼審美，非要說的話，左邊吧。”
“跟我想的一樣，那就這個。”
漫無目的地随處逛展廳，莊渚玉的困倦感消失了很多，梁聞淵的手裡從空空如也增添了不少東西，基本上都是雙人份的，互相挨在一塊。
漸漸填滿的過程，仿佛他們都在為布置溫暖又真實的家而努力着。
“租房的時候根本沒在意過那麼多，和你一起逛這些忽然覺得很不一樣了。”停在某個展架，莊渚玉停下腳步，他莫名看中了一個小巧的擺件。
駐足片刻，他鬼使神差拿起了它，是小狗形狀的，通體黑色，皮革編織而成。
梁聞淵看看小狗擺件，又看看莊渚玉，“哪裡不一樣？”
“像在裝修我們共同的家。”說完莊渚玉也覺得很怪，挺變扭的。
漾開暖烘烘的熱意，梁聞淵覺得胸口很燙，手背貼着莊渚玉的手腕，牽着他的手，自覺地十指相扣着，“我終于不是舍友身份了。”
“嗯。”帶着笑意，莊渚玉舉着小狗擺件貼近他的臉，“恭喜你啊，升級成準男友了，轉正指日可待。”
毛茸茸的觸感輕撓着臉頰，梁聞淵手指扣得更緊，“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轉正？”
“不是說要追我一輩子，這麼快就變卦了。”
緘默一會兒，梁聞淵晃晃他的手，“是忍不住。”
“忍着。”輕輕地捏了幾下小狗擺件，莊渚玉翻來覆去看了看，“你不覺得這個擺件和你很像嗎？”
蹙着眉疑惑，梁聞淵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哪裡像？”
連眼鼻口都沒有，尾巴倒是高高翹起，豎到了天上。
“反正就是很像，買了吧，挺可愛的。”
“你之前送過我一個玩偶。”梁聞淵說道。
“啊。”莊渚玉回想了片刻才回憶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我也沒想到你真收下了。”
“你送的我當然會收下，很喜歡，特别喜歡。”
“能不能不要加那麼多副詞啊。”
“也特别喜歡你。”
“......”
無師自通打起直球的人真是可怕。
“我買下那兩間房子，是因為我一直想和你有個家。”
“那時候是，現在更是。”
猝不及防得，莊渚玉正常走路呢，平地都能左腳絆到右腳，這人不用總是一聲不吭就說淨說些讓人心髒亂跳的話。
“好像離我的想法更近了一步，不知道渚玉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眼神誠懇，畢竟是堅持了很多年的想法，莊渚玉都不想和他對視，避開了他炙熱的視線，幅度很小地點頭，特意收了勁兒，“可以考慮考慮。”
梁聞淵習慣了從背後抱他，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保持同腳同頻率向前走，“那就等莊老師答複了。”
莊渚玉推着車，平靜的内心被攪弄得一塌糊塗，當梁聞淵這麼直白地說出時，他發覺自己對家的渴望竟然是那麼濃烈。原來他想要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家，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為他遮擋的歸宿。
尤其是，家中有個願意給他全部喜歡與愛的人。
挺幸福的。
手機鈴聲響起，在口袋裡震顫着，梁聞淵伸手摸出手機，“董斯洺給我打電話。”
“你接。”
這個地方人沒有多少，較為安靜，梁聞淵直接開了免提，反正他也沒什麼隐私而言。
傳來的卻是楊念期的聲音，“哥，下周一起出來玩啊，人多熱鬧，沒有外人，就我們幾個認識的人。把嫂子也叫過來，對了，嫂子他人在不在你身邊啊？想打他電話，發現根本沒留聯系方式啊。”
聽到“嫂子”稱呼的時候，梁聞淵有一絲絲地慌亂，但更多的是暗自竊喜，他很喜歡這個稱呼。
但莊渚玉應該不太喜歡被這麼叫吧......上回在海島他就表現得不喜歡。
梁聞淵裝沉默。
“喂？信号不好？......嫂子和你在一起嗎？”
莊渚玉拉近距離，湊近手機，唇角揚起些弧度，視線落在梁聞淵臉上，略為輕佻道：“我在呢。”
梁聞淵心頭一震。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支支吾吾呃呃啊啊，楊念期吓個夠嗆，一時之間沒能說出完整的話。
“......哈哈，小玉哥您下午好，出來一起玩嘛，下周下周。”楊念期說了具體地點和時間。
莊渚玉答應了，沒掃人家興，都互相認識，玩玩也行，他開着楊念期的玩笑，“也不用叫'您'吧，不差輩，就叫剛剛那個稱呼，蠻好。”
全程都在看着梁聞淵說話，尾音都像是在調情。
“好的！嫂子。”楊念期興奮起來了，控制不住地八卦着，“這個點也不是什麼特殊時間，都要待在一塊，所以你們是不是真在一起啦？”
這個問題梁聞淵是沒法主動回答的，他回望着視線，莊渚玉淺淡的笑容勾得人快要沒了魂。
眼神對峙間，盡是無聲的挑逗和試探。
梁聞淵道：“回聊。”
“啊！”楊念期遺憾地歎聲氣，“那你們下周一定要來哈，你們不來就不好玩兒了。”
收起手機，莊渚玉撞了撞他的肩膀，“怎麼逃避問題了。”
“沒得到你确切的回應，我哪敢答。”
莊渚玉笑笑，“覺得委屈了？”
“沒有。”坦誠着，梁聞淵收回，“好吧，其實有點，但不多。”
“想陪你慢慢來。”目光灼灼，梁聞淵認真，“真的等多久都行，隻要你不要把我丢掉。”
“說什麼呢。” 眼眸中波光微動，莊渚玉拍他的腦袋，“又這麼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