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衡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甚至于欣然接受。
他想了想,贊同的點頭,“可以這麼說。”
“……”郁之遂無話可說。
他郁悶的在沙發的角落窩住,嚴令禁止陶衡靠近他。
陶衡也不強求。
沒過一會兒,郁之遂就感覺頭腦越來越昏沉,他強撐着睜眼,實際上困到模糊,什麼都看不清。
陶衡安靜的靠近,輕輕遮住他的眼睛。
郁之遂剛開始還想能抵抗一下,嘴硬道:“不許,靠近我。”
“好。”
郁之遂這才放下心來。
陶衡安靜的看着郁之遂,等到呼吸他漸漸平穩,才放下手。
郁之遂睡覺很乖,可能是小時候那段經曆,明明長手長腳,卻總是喜歡把自己窩成一團,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
他倚在沙發邊緣處,前額的碎發散了幾縷下來。
陶衡蹲下身子,撥開碎發,輕輕在他額頭上映一個吻,随即把人打橫抱起。
郁之遂醒來的時候,房間裡空無一人。
陽光從半透的紗簾中透過,均勻柔和的充盈在整個房間,這種幹燥溫暖的氛圍,差點讓他忘記了之前發生了什麼。
郁之遂在床上躺着,目光沒有焦點,直到昨晚的記憶回籠,怒氣值瞬間拉滿。
他猛地坐起身,氣勢洶洶地想去找陶衡算賬,卻被腳腕處的異物感吸引了注意。
“……?!”
右腳上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铐了一隻鐐腕,被玫瑰金色的鎖鍊連接,貼近皮膚的地方貼心的做了軟包,也正是因此他才沒有在醒來的第一時間發現。
郁之遂順着鎖鍊的方向看去,末端跟金屬制的雕花床腳緊密連接至一起,他甚至懷疑這兩樣東西是一體的。
“……不至于吧?”
郁之遂有些不可置信,試探性的晃了晃,鎖鍊也跟着晃動,釘铛作響。
他不死心的下床,鎖鍊細長,對正常行動的影響很小,長度也足以讓他在這個房間活動自如,甚至不止這個房間,隻不過門窗都被鎖住了,也無從驗證。
于是郁之遂開始像隻沒有頭緒的蜜蜂在房間裡亂轉,找了一圈,什麼收獲都沒有,别說鑰匙了,就連可以挪動的金屬制品都沒有。
但房内裝修風格很舒适,是讓人心情放松的顔色,家具也是郁之遂喜歡的類型,這麼和自他心意的裝修,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見到就更好了。
太陽灑進來熏得人昏昏欲睡,看樣子時間是下午,郁之遂也不确定,因為他的手機不見了,房間裡也沒有其他可以确認時間的東西。
他百無聊賴的盤腿坐在沙發前,看窗外的風景,下面是一大片雪蘭,開的很燦爛。
陶衡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他的腳步一頓,有些不想打擾眼前這個畫面。
郁之遂聽見了陶衡開門的聲音,瞬間回頭,企圖用眼神殺死他。
奈何陶衡根本不為所動,隻是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餓了麼?”
“現在放我出去,我就不計較之前的事情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大度,奈何陶衡忽視了他的話,自顧自地問:“有什麼不舒服嗎?”
說着走上前,想伸手确認一下郁之遂的狀态。
郁之遂拍開他的手,“打開,我要出去。”
陶衡沉沉的看着他,郁之遂以為他要發瘋了,但他沒有,隻是突如其來的問了一句,“不喜歡嗎?”
郁之遂簡直要氣笑了,哪有人喜歡被關着。
他沒好氣的道:“誰會喜歡。”
陶衡轉身,“那就換一所,我準備了五套備選的房子,就算都不喜歡也沒關系,你可以提要求。”
“跟你說不通,我要出去。”
陶衡置若罔聞,“喜歡中式嗎?”
郁之遂冷淡道:“我要出去。”
“看來是不喜歡,意式呢?”
“我要出去。”
陶衡終于停下,沒再繼續發問,眸底暗色翻湧,“小魚,别再說了。”
郁之遂毫不畏懼,直視他,一字一句道:“我、要、出、去。”
陶衡終于維持不住那雲淡風輕的樣子,表情冷下來,盯着他看了一會後,忽然笑了一下。
郁之遂有些不安,起身後退,但房間内一覽無遺,根本沒有地方讓他選擇。
他一步一步的退到了窗邊,當冰涼的玻璃接觸到他的後背時,郁之遂的腦子突然清明了一瞬。
他不經意的看了眼門口。
陶衡剛剛進門的時候,他沒有聽見落鎖的聲音,郁之遂決定賭一把,畢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他假裝身體有些不舒服,蔫耷耷的低頭,陶衡神色一變。
郁之遂趁着這一瞬間越過沙發就往門口跑,沒跑兩步,肩頭傳來一陣巨力,暈頭轉向後,郁之遂發現自己被甩在了床上。
沖擊力太大,他甚至在床上彈了一下。
陶衡輕笑一聲,完全被激怒了,他傾身而上,壓制住郁之遂的腿,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被這麼對待,泥人況且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郁之遂不是泥人。
他從小到大堪稱順風順水,除了少數不盡如人意的事情外,很少有人能把他逼到這種份上。
更别說這個人還是他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