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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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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不必過于繁冗,人各五十頁足矣。”

薛先生布置好功課,朝着怒目圓睜的生員們一一點頭緻意,爾後翩然起身,徑往後院而去。

胥吏和仆役們還都候在中門,抱玉教他們把守住正堂,未經允許,不許放一人出去;又囑人燒水沏茶,每隔半個時辰進去添一次茶水,務必教裡頭的官人徹夜清醒。

仆吏們面面相觑了一會,無一人稱諾,皆看向領頭的崔管事。崔管事堆起笑:“天色不早,依小人看,是不是等到明日再……”

魏孝寬按着刀,甕聲甕氣道:“不管這座官署從前姓什麼,你們記住了,從今日起,這裡姓薛。”一刀砍斷門側數竿老竹,“薛知漕發話,膽敢不從者,當如此竹!”

崔管事的幞頭顫了一下,嘴裡那句話也如老竹般幹脆利落地斷了,片刻後神魂歸位:“是、是!小人遵命,這就去!”

·

“可看出了什麼不妥?”一回到書房,抱玉也不再裝模作樣,即問康茂元。

漕賬上有幾處勾稽未平,甚是顯眼,她甫覽即察,所以暫抑不言,正是因其太過明顯,而所涉數目又太過微末——就如同故意賣出的破綻一樣。

康茂元與她想到了一處,淡淡道:“王番自建貞十年履任,從這一年起,漕賬每卷必有二三不協之處,每一處的虧空之數皆未逾三十貫,恰在處罰之限。除此以外,大項沒有一處不平,凡有阙漏辄以歲末鹽賬沖抵,實是教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浙西鹽鐵巡院設在常州,鹽鐵經行本段轉運,所需腳夫、纖夫、漕丁、浚河之費、車船食料等一應開銷皆由常州給付。待到年底結算時,巡院會以部分榷鹽之利抵賬,故此漕運的賬冊會載有鹽課沖抵一項。

抱玉不禁冷笑:“鹽賬在巡院,我們看不到,即便有所懷疑,亦無法查證。他們這賬做的,也算是天衣無縫,難怪氣焰如此嚣張。”

常州的漕運與鹽務必然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欲窺破其中奧妙,賬簿是最直接的切口,可惜被人嚴防死堵,一時間找不到縫隙。

抱玉隻得暫且将漕賬撂下,轉而思索起私鹽之事:“也不知周泰那邊如何了。”

這話剛一說完,窗外便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魏孝寬的聲音透入紙扉:“知漕,周泰回來了。”門從外頭推開,二人一并步入。

周泰兩手空空,肚子裡卻有滿心滿肺的情況待講。待喘勻了一口氣,接過劉三寶遞來的茶水喝了,這才空出了口舌:

“常州城裡的确有沙鹽出售,這沙鹽的來路、價錢與悅來客店的店主人所說并無出入,也着實是緊俏得很,卑職趕在夜禁前一連走了五家鹽号,皆告知斷貨。”

抱玉挑了眉:“可知是何緣故?”

周泰搖頭:“語焉不詳,隻說沙鹽斷貨是常有之事,何時到貨亦不清楚。直到最後一家鹽号,這家的答話就頗耐尋味,卑職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還請知漕聽過後再做判斷。”

原來他進入最後一家鹽号時,店裡已經預備打烊,行人因故提前離去,站櫃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店伴,正埋頭盤賬。

似乎是過來打聽沙鹽的人太多,一聽周泰開口,他語氣極不耐煩:“我都說過幾次了,怎麼又來問!”說着頭也不擡,隻一手指向門外不遠的白亭渡:“看到沒?鹽船都堵在堰埭外頭進不來,我到哪去給你找沙鹽?”

周泰望過去,彼時閘門落鎖,的确并未通船。“小兄弟可莫要糊弄我,”他故意激店伴,“這會未通船,是因為過了時辰,白日裡可是一艘接着一艘不間斷的。貴号沒有,未必别家沒有。告辭了!”

“你懂什麼!”那店伴年輕,果然不堪激語,這便擡起腦袋,傲然道:“我還真就告訴你,小号沒有沙鹽,别号也不會有,你就算是翻遍了整座常州城也買不到!”

周泰趕緊追問:“那麼請問小兄弟,什麼時候才能買到?”

店伴翻了個大白眼,将算盤往櫃台上一立:“你問我我問誰?什麼時候鹽船進埭了,什麼時候就有沙鹽呗!”

……

“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劉三寶是沒聽出來,看向魏孝寬和康茂元,這二人也一并搖首。

抱玉沉吟了一會,問周泰:“你說的這些,可都是那店伴的原話?”

周泰用力颔首:“原話。”

抱玉繞着地當間的高腳幾踱起了步子:“既然沙鹽是運輸途中不慎摻入了河沙的髒鹽,那麼這些鹽就是鹽商的虧損,理應盡力避免。是以,有貨乃是偶發之事,實不可預計,可聽那店伴的口風,倒好像是可以預計一般,似乎但凡有鹽船入埭,就有沙鹽可售。”

她徐徐道出蹊跷之處,心中已勾勒出一個初具雛形的,大膽的猜測。

周泰臉上的褶子舒展開:“既然知漕也想到了此處,那便并非是卑職想多了。”

鹽号在落日前就已打烊,他所以晚歸,是因為回來前又特地走了一趟白亭渡。那裡是官鹽集散中轉之地,裡外把守森嚴,閑雜人等無法接近,隻能在岸邊棧道外瞭望。

“雖然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也能看出鹽袋的包裝甚為嚴整,即便搬卸時有所颠簸、摔打,亦很難破袋,更别提摻入河沙。途中就更不可能,從杭州臨平監、蘇州嘉興監通往常州的一段水路是出了名的風平浪靜,并無什麼險灘暗礁。”

“既然不是轉運和搬卸時摻入的河沙,會不會是鹽場出産時就摻了泥沙,巡院為了盡可能盈利,因此才低價賣給鹽商?”劉三寶想到了草市那個小鹽販子,她那鹹魚上蓋的一層就是渾濁的黃鹽,應為次品無疑。

“不會。”抱玉卻十分笃定,“官鹽乃是民制,官收,商買,商銷。浙西靠海吃海,制的本錢極低,收的價格亦壓得極低,到了轉賣給鹽商這一環節才會大幅加價。以本錢而論,雪白的上等鹽已十分廉價,鹽監何必要收次品?更不可能低價賣給鹽商。那小娘子不是鹽商,隻是個亭戶,她的黃鹽和鹹魚隻是為了自保罷了。”

話到此處,抱玉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悅來店主出示的那罐沙鹽,喃喃道:“你們可别忘了,那所謂的’沙鹽’其實幹淨得很。”

劉三寶眼睛一亮:“知漕的意思是……所謂的沙鹽,并非是運輸失妥的副産,而是出自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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