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衍雖然不如那些二三品的大官,也不會那種湊趣逢迎,官商勾結之術,因此日子過得清廉,但對兩個孩子的寵愛不少。
每逢節日,或是生日,總會給他們幾百錢讓他們自己存着,即便平時也會給些零用錢。
因此元汐的貼己小金庫不算少。
她爬到床榻上角落摸出她專門放錢的一個紫檀小木箱,打開後将錢全部拿給春蕪。
“春蕪姐姐,你掂量着去買,一定要買質量上好的,千萬别給我省錢!”
這是将家底都拿出來了。
春蕪看着滿箱子的碎銀子與銅錢,有些哭笑不得:“小姐,倒也用不着這麼多吧。”
“你且都拿着吧,萬一漲價,也不至于短了手。”
元汐說着,又将小木箱重新關上,塞到她懷裡。
春蕪歎氣,隻好抱着小箱子離開。
入夜。
門扉被緩緩關閉,門外的腳步聲遠去。
謝鶴安望着桌案上擺着的兩個錦袱包裹,以及旁邊一個不大不小的食盒,指尖動了動。
腦海裡不由得響起剛剛春蕪來帶的話。
“我們小姐原本要跟着來的,隻是夫人突然回來,叫她過去問話,所以不得空來了,她托我給您帶句話,說叫您趕緊把幹衣裳換上,免得又凍傷,另外,大夫開的藥,我們這邊會熬好。”
好容易應付完娘親,元汐趕忙将春蕪叫到身邊,詢問謝鶴安狀況。
在得知挺好時,不由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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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元汐提着食盒到了臨風院時,看到謝鶴安正在溫書。
“謝哥哥!”
元汐噔噔噔的跑過來,擡頭沖着他笑眼彎彎:“你是不是在等我呀!”
這般嬌氣的話,竟讓人生不起氣來。
謝鶴安垂眼看了她一眼,語氣冰涼:“沒有。”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元汐已經很了解謝鶴安的性格了,于是也不惱,自顧自的到旁邊拉開方凳坐上去,然後把食盒放上來。
元汐打開食盒,頓時一股熱熱的飯菜香味飄散在空氣中。
元汐小手将一碟一碟的菜端出來,一一方在桌案上面。
還有一碗藥。
就這樣霸道的占據了很多空間。
看着他草紙前的碟子,甚至都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草紙,謝鶴安沉默半晌,冷聲開口道:“你往旁邊挪挪。”
“我不。”
元汐杏眼睜大,神情認真的告訴他說:“現在已經下午了,該吃飯了,不吃飯,身體就好不起來!”
謝鶴安默然。
過了會,他收起了草紙與筆墨。
看着謝鶴安小心的将書冊堆放到右邊收好,元汐心下無比佩服。
要是換了她,才沒有這個耐心。
不一袖子揮開就不錯了。
看到謝鶴安穿着她沒見過的新衣裳,應該就是春蕪買的了。
少年腦袋微微低垂,面容俊朗,鼻梁秀挺,薄唇微抿,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難以接近的清冷氣息。
氣色相比昨日,已經好了不少。
看來那大夫的藥挺管用!
元汐正呆呆望着,不防謝鶴安低頭看過來,四目相對,她的額頭被什麼敲了下。
元汐雙手捂住額頭,痛呼。
謝鶴安将筷箸遞給她,神情清淡:“吃飯。”
好兇。
元汐哼了一聲,肉乎乎的小手握住筷箸。
然後将那碗藥放在他面前:“先喝藥!”
謝鶴安垂眸看着,默然。
元汐得意洋洋,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卻見謝鶴安擡手,蒼白的手指端起那碗藥,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元汐杏眼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