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命都給他!
冷靜!冷靜!冷靜!
元汐一被謝鶴安握着手腕,心髒又沒出息的開始狂跳,她偷偷掐了把自己的大腿,一陣疼痛襲來,這才鎮定了些。
“謝、謝大人,快快躺好,這傷口要是再崩開,就麻煩大了。”
元汐一邊念叨,一邊手腳麻利的睜開謝鶴安的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人往榻上按:“我聽說您受傷了,心裡實在放心不下,就來看看您,您現在感覺沒事吧?”
謝鶴安安靜的盯着她,漆黑的眼眸裡似有千言萬語,卻隻是輕聲說道:“沒事。”
被他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元汐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自在,臉頰也微微泛起紅暈,忙低下頭,眼睛亂瞟,嘴裡嘟囔:“那行,您沒事就好……”
許是覺得太不自在,于是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客套又疏離:“嗯……既然您沒事,我就不打擾您養傷了,天色也晚了,謝大人您好好歇着哈。”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謝鶴安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像是想要挽留,卻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元汐眼角餘光瞥見了這個動作,心髒猛地一揪。
可她不願細想,還是咬了咬牙,狠下心快步走出了房門。
當晚,營帳周圍便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仿佛遇刺一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可此事弄成的陰影,卻蒙在了不少人的心頭。
當夜,重新洗漱後的元汐躺在床榻之上,被精心打理過的氈毯柔軟舒适,元汐卻毫無睡意。
今夜發生的事實在太刺激,一會是謝鶴安受傷,一會是被他握住手腕時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還有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全部在她的腦袋裡不停打轉。
元汐默默數了幾百隻羊,眼皮還是倔強的不肯合上,好不容易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可沒睡多久,就被一陣輕柔的呼喚聲給叫醒:“元姑娘……元姑娘,醒醒,該起床了。”
元汐睡眼惺忪的歎一口氣,揉了揉眼睛,認命般的爬了起來。
因啟程在即,簡單洗漱過後,匆匆用過幾塊點心,一行人便忙忙的收拾行李準備動身。
好不容易收拾停當,從營帳中出來,凜冽的寒風襲來,“唰”的一下就往衣領裡鑽,凍得她一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晨曦微露,四周已是一片忙碌又肅然之景。
車馬辎重依次排開,宮女太監們各司其職,有的收拾營帳,有的在裝載器物,細碎的腳步聲與物件碰撞聲隐隐傳來。
鬼使神差的,元汐看向謝鶴安的營帳方向。
那個營帳還尚未拆卸。
“汐姐姐,你在看什麼呢?”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稚氣的童聲。
元汐吓了跳,一回頭見是穿戴齊整的十皇子,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昨夜被吓得衣帶松垮,頭發也亂成了雞窩,活脫脫一個小瘋子,縮在賢貞妃的懷裡瑟瑟發抖,一覺過後,又跟個沒事人似的,四處溜達偷襲了。
元汐随口胡謅:“沒什麼,看看風景而已。”
十皇子見元汐的目光朝着昨晚的營帳方向,仰着稚嫩的小臉,滿臉不信:“汐姐姐,你這理由也太過牽強了,你莫不是在看謝先生吧。”
這小屁孩,這麼直接幹嘛!元汐被當衆戳穿,有些心虛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回過頭,強撐着轉移話題:“那你呢?你昨晚那般狀況,今日怎麼樣?”
十皇子一聽這話,瞬間想起了昨晚自己的那副“糗态”,小臉上“唰”的一下紅了起來:“自,自然無事,不過是一點小意外,汐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元汐瞧着他那副故作鎮定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咦,是嗎?我瞧着十皇子這樣臉紅,還以為是身子不舒服。”
十皇子一聽,瞬間炸了毛,着急辯解道:“汐姐姐你莫要亂說,我這不過是被寒風給吹的!”
就在這時,貴妃的宮女匆匆趕來,看着這一大一小兩人鬥嘴,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的兩位小祖宗,你們倆怎麼又較上勁了,再這麼争下去,皇上都要被您倆引來了,快别鬥嘴了,趕緊上車,不然貴妃娘娘又該念叨我辦事不利了。”
元汐一聽,連忙拉着十皇子,一邊走一邊道:“走走走,可别讓貴妃娘娘等急了。”
十皇子被她拽着,還不忘嘟嘟囔囔:“汐姐姐,我可是皇子,你這般拉扯成何體統!”
可腳下還是快步跟上,一行人匆匆朝着貴妃車駕那邊走去。
臨時歇息一日後,天子南巡扈從繼續出發,一路舟車勞頓,約莫五日後便抵達了滄州驿站。
滄州雖不比江南水鄉的溫潤秀麗,但比之寒冷徹骨的京城,卻也多了幾分融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