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好奇,且貓貓想聽。
于是乎,貓貓探頭。
眼疾手快的一把壓住了貓貓的耳朵,米娜一臉嚴肅,裡頭的動靜,可不是一隻貓貓能聽的。
“滴滴滴──”
警報聲響起。
徐星落揚起下巴,汗涔涔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混蛋……你快放開我……”
輕輕踢了踢裙下作祟之人的肩膀,徐星落艱難地往前爬着,猝不及防又被捉住了腳踝,往下拽了拽。
裹着白雪的踝骨的肌膚染上了掌痕,如同一幅被潑上了濃墨重彩的世紀油畫。
警報聲越來越強烈。
樓梯口更是傳來了警衛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唔!”
徐星落剩下的聲音皆被男人盡數吞入口舌之中。
眼看着警衛就要觸發緊急開關破門而入,米娜急得險些要以身擋門。
好在最後關頭,時雲起拉開了門,一雙眼睛凝聚了濃重得透露着死亡氣息的陰霾。
“殿下,很抱歉打擾您用餐……隻是,易警官他在樓下催得急,馬上要上樓了……”
“他最好有什麼要緊的事。”
注意到雲起殿下的語氣充滿殺意,縮在角落的米娜下意識壓緊了另外一邊的貓貓耳朵,這種恐怖的語調,也不是一隻貓貓能聽的。
蓋着毯子,徐星落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警惕地盯着折返回來的時雲起。
方才男人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架勢實在駭人,而眼下,好事再次被打斷,時雲起的眼神沉得像是夜裡叢林中出沒的饑餓野獸。
徐星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撈起地上的外套,時雲起朝她舒展掌心,總算恢複溫柔沉靜的眸光,道:“走吧。”
揉了揉泛紅的鼻尖,徐星落很是納悶,這個時候易行找他們有什麼事兒?
“這上面的背影,是你吧。”
監控室的各種設備閃爍着各色的燈光,耳邊傳來了“嘀嘀嘀”間連不斷的聲響,易行轉過頭,逼問。
徐星落眨了眨眼,乖巧地坐在了椅子前低着頭。
公園的那一晚,她甩着一頭藻藍色的長發,幫着桑榆撂倒了渣男的畫面被清晰暴露在時雲起的眼前。
“我也不是故意的。”徐星落以為那個暴躁男賊心不死,要用“故意傷害”的名頭把她送到橘子裡,連忙辯解道。
易行看出了她的不安,手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上,安撫道:“别緊張……”
“咳咳!”時雲起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腰間的軍刀在燈光的映襯下越來越刺目。
【臭小子,把你的狗爪拿開!】
徐星落困惑不已,時雲起為什麼對着易行說人魚的語言?
易行淡定地擡起另外一隻手,劃過了監控的新的頁面。
上面的資料顯示,長期捕殺拐賣人魚的瘦猴兒和傻大個以及他們的手下陸陸續續落了網。
“咦?”
徐星落納罕出聲。
“多虧了你之前幫助了那個叫‘桑榆’的女孩兒,我們才能順藤摸瓜破獲了近期一大樁倒賣人魚的案子。”易行轉而伸手,把徐星落的兩隻手都握在了掌心。
冰冷的屏幕邊沿倒映着時雲起要刀人的眼神和殺氣。
徐星落連忙扭頭想要起身,卻被易行拽得更緊。
“徐女士,我代表警署上下,向你緻敬。”易行蓦的一個躬身,聲音嘹亮又高調。
“有話好好說,能不能把我放開……”徐星落皺着眉頭,扯了扯嘴角,她總覺得背後直發涼啊。
易行面露難色,又道:“實不相瞞,雖然,這個團夥已經被剿滅大半,但他們不肯交代幕後的主使,所以,需要你繼續配合我們的工作。”
徐星落的嘴角更僵了,“我也不會審犯人啊,你找我也沒……”
“誰說沒用的,找的就是你。”
易行昂首,幹脆利落打斷了她的推辭。
“我?假扮人魚?”徐星落指了指自己,又瞥了眼身邊的時雲起,後者的眼神逐漸收斂了殺意,變得微妙起來。
易行點點頭,笃定道:“我們找了其他同事扮演人魚,始終覺得差了那麼點兒神韻,思來想去,覺得你最合适……”
徐星落:……在一條真正的人魚面前說沒有人比她更像人魚了,這是諷刺還是誇獎?
“不,我不……”徐星落還沒說完,就被易行摁着肩膀重新坐回了椅子,搶話道:“徐女士,我看得出你激動得口不擇言,我已經理解你的意思了,剿滅這類犯罪團夥,你身為公民,自然義不容辭,對麼?”
徐星落沒想到,她玩個遊戲,居然也有一天能被關鍵人物架到這種思想高度。
不過,如果能順利揪出幕後指使,的确能讓她的同族的族民免去被殘害的危險,也能早點帶他們回家。
不得不說,這對徐星落來說,的确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時雲起見她貌似松動了的神情,随即走上前來,“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
徐星落訝然,在這種大事上,時雲起果然還是拎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