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蘇清鸢猛拍大腿,靈光一閃。
設想對方是陸裕敏得罪之人,完全可用羊角拗的毒将人除掉,或不想傷人性命,換别的像瀉藥,蒙汗藥這種小伎倆。
根本無須大費周章彎彎繞繞。
用劇毒是想嫁禍在蘇清鸢身上,讓她身敗名裂,但藥量輕微,又不想傷陸裕敏。
此人是誰,看來隻有等段喬澤從商人那裡問出才知曉。
陸元昭擡頭:“我吩咐他們盯牢他,不管他們是不是同謀,都要把人盯緊。”
說完,陸元昭起身離開。
蘇清鸢往榻上一躺,感歎今日真是懸崖索命,若非段喬澤今日來京,她怕是難逃一劫。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意欲何為?
想着想着,蘇清鸢眼皮一閉睡了過去。
等再度醒來,天色已暗,陸元昭看她迷糊着起身,吩咐小廚房将飯菜再熱一遍端上。
天色不早,陸元昭等房内下人将飯菜擺好,吩咐他們下去歇息。
“吃點東西,你白日裡睡了過去,也沒吃飯。”陸元昭手托筷子,蘇清鸢接過。
腦子還有點發懵,蘇清鸢再打了個哈欠,“我竟睡了這麼久。”
陸元昭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忍俊不禁:“應是近日太累,加上白日裕敏中毒的事,繃着的弦一松,人就需要好好歇歇。”
“本來是想讓小廚房做點好的給你補一補,但實在太晚,夜裡吃太油膩,思來想去隻好讓他們撤了,留了一些清淡的菜。”
蘇清鸢不勝榮幸:“你真心細。”
自她和陸元昭關系漸近,他可真是将她的小日子照顧的舒舒服服,隻有她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這種舒服不止于物質的表面,甚至延伸到心中的慰藉。
蘇清鸢抓起筷子,碗裡是清淡的小米粥,這個世界最好的地方在于作者不限制食材。
這對于熱愛美食的她來說,是生活上最大的快樂。
美食愛好者常因飯菜美味感到幸福,簡簡單單一頓飯就會滿足。
蘇清鸢看着陸元昭低垂的眼睫,若有所思,“私以為,你要是個小館也能過的很好。”
陸元昭無聲抗議:“……”
“什麼表情,我這是誇你。”蘇清鸢捧起碗淺淺嘗一口,“剛見面那會兒,覺得你是嬌生慣養的公子,脾性不好,人也冷漠,可是相處越久,發現你越來越……”
啧,柔情似水?
蘇清鸢閉閉眼,這個詞還是别說出口了,莫名讓她想起拽妃那句話:皇上難道沒有聽說過,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嗎?
陸元昭如果在現代,一定是個暖男,是能把人的生活照顧的體貼周到的那種,一想到他頂着帥的慘絕人寰的狐狸臉,柔弱的咳嗽幾聲。
病美人伺候對象的日常起居,這日子,想想都爽。
咳咳,成婚那日的景象實在深入她心,即便陸元昭身子早就好了,她還是想起那副病弱的樣子。
陸元昭低首,定定看她:“蘇清鸢,你真的很不會誇人。”
哪裡有人誇人是把對方比作小倌的?
蘇清鸢被點到名字,默默吐舌,在想要不要道歉,方才她一時忘了對方是古代的人,古代人想必很介意。
“以後不要誇别人好不好?”陸元昭突然說道。
蘇清鸢不明白:“為什麼?”
“沒什麼,怕你不會誇,再把别人惹急。”他抿緊嘴唇,其實是不想讓她拿話去誇别人。
蘇清鸢撇撇嘴,嫌她說話不好聽了。
她好奇心突起:“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陸元昭反問道:“什麼問題?”
蘇清鸢放下筷子,眼神亮晶晶的:“我覺得你的性格和之前差别好大,這是為什麼?”
明明他們成婚那日還在警告她安分守己,現在整個人柔和的渡了一層光輝。
“很大嗎?”
蘇清鸢點點頭。
陸元昭眼神轉向别處,輕聲說:“可能大病一場,人也變了吧。”
其實他哪裡變了?
瓊妃一家子不就是被他料理的?
隻是對她……變了。
“那,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沒有中毒,也沒有之後的事情,你會不會娶你的未婚妻?”
陸元昭思索:“這世上沒有如果,但你若要問 ,我覺得應當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已定,我不能背信棄義毀約讓别人因我蒙羞。”
頓了頓,他補充道,“但隻是責任使然,我倆之間并無感情。”
所謂婚事,不過是男男女女家境相當,到了年齡長輩張羅,小輩聽話的事。
他是皇親,皇室子弟婚事大多不由自己,隻是甯王與甯王妃膝下隻有他一個兒子,不欲幹涉他。
但他不可能一輩子不成婚,他是世子,未來要繼承甯王的衣缽,皇帝再寵他,他也是臣子,沒有人能在皇權下獨得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