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王都不能,他憑什麼?
其實陸元昭和蘇清鸢是有些相像的,蘇清鸢不欲嫁人是不願成為千千萬萬個因嫁人而嫁人的女子,陸元昭訂下婚約則是因成婚而成婚的男子。
一個是現代人,可以抛開世俗反抗。
一個是古代人,不能放下世人看法。
與姜家的婚約是雙方父母滿意才定下的,他與姜家姑娘隻堪堪見過幾面。
若問他什麼感覺,他還真沒什麼想法。
在遇見蘇清鸢以前,他對女子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這些沒有發生的,不可能發生的,就不用糾結和追究。
陸元昭看向蘇清鸢因吃飯過快沾在嘴角的米粒,專注的盯着米粒,伸手幫她撚掉。
蘇清鸢看向他,眼睛亮亮的,似他撿來的那團白貓,外殼柔弱,但内心堅硬,那眼神看的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陸元昭想:蘇清鸢是什麼人?
陸元昭覺得她是世上最善良,最勇敢,最可愛的人。
她身上是有不少缺點,比如琴棋書畫樣樣不行,舉止也不如京城閨秀端莊優雅,可蘇清鸢就是蘇清鸢,她何必去學别人?
她的好不在面上,在心裡。
姜家在他“重病”後上門退婚,而她卻在甯王府危機四伏時執着的設法應對。
陸元昭一向論迹不論心,不管她怎麼想,但她救了他,他就認定了是他的妻。
這條命是她給的,他是她的人。
哪怕日後有更好更美的女子他也不要,三千弱水,隻取一瓢。
是以,心裡越是珍重,就更要護好她的安危,想到今日的事,陸元昭臉色陰沉。
他換了個話題:“我教你射箭如何?”
蘇清鸢剛睡醒,腦袋還有點遲鈍,過了一會兒才聽明白:“你教我射箭,為什麼?”
陸元昭:“你在京城危機四伏,萬一有事我趕不及……學點武藝保護好自己。”
蘇清鸢了悟:“所以你是嫌麻煩,不想管,讓我自己保護自己?”
原來陸元昭和她家裡那爛攤子的人一樣?
陸元昭扶額:“怎會,是因為我不可能每天在你身邊,倘若有人這時找上你怎麼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你好好練,打不過也無妨,隻要能逃跑,能保命。”
既已下定決心将她送走,一定要教她防身的本事才行,想到往後她就不在他的身邊了,陸元昭心中酸澀,但他隻能将酸澀咽下,獨自品嘗。
蘇清鸢嘴角抽搐,他對自己的要求還真低。
她問:“為什麼是射箭?”
陸元昭揚眉:“怎麼,你還想學别的?”
蘇清鸢骨碌碌轉動眼珠子。
“難不成用刀,用劍?這些沒個幾年功夫練不來,可你的處境,似乎也等不到幾年。”
蘇清鸢跟着他的話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那練箭要多久?”
陸元昭想了想,“射箭,看你的悟性,快則幾個月,慢則幾年,但若想将箭術學的爐火純青,至少幾年。”
射箭已是陸元昭能想到的最适合蘇清鸢的,箭比刀劍更小巧,學好後殺傷力強,當然能不能練好也要看蘇清鸢的悟性。
不過練不成也無妨,他已命方竹去他常用的鐵匠鋪為她打了一把袖劍,屆時讓她出門佩帶也是一樣。
刀劍隻是武器,武器再好也得有能者駕馭。
蘇清鸢:“言之有理。”
她也正為這些事發愁,盯着蘇家的人不少,自她歸京,枝節橫生,到現在也不知背後之人是誰。
原著裡永王忌憚陸元昭,欲除之後快,可蘇清鸢在原著裡這會兒已死的透透的了,她還活着,這是個變數。
所以是誰在背後對付她,是個未解之謎。
蘇家得罪的人太多,她猜不出,來日她早晚會離開甯王府,總不能讓陸元昭手下的暗衛跟她一輩子。
所以學些防身之術還是很有必要的。
就像陸元昭說的,不需要她多精通,隻要能保命,能給自己争取時間逃跑就行。
于是她鄭重點頭:“行,我學,你教我可以,但我不做你徒兒,你也不算我師傅。”
陸元昭氣笑了:“你嫌棄我?”
雖然他也不想做她師傅,但她言語之間這麼直白,還真是……
蘇清鸢見他誤會,趕忙解釋:“怎麼會,你要相信我的人品,咱們共事這麼久了還不信我?”
陸元昭靜靜聽她說。
“我已有師傅,怎能再拜師?這難道不是對師傅的背叛?”
陸元昭支着下颌,玩味道:“你的言語總是别具一格。”
蘇清鸢聞言,蓦然紅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