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裕敏還在笑,隻是笑着笑着,眼角溢出了淚,笑容帶了幾分悲涼。
蘇清鸢一刻也不想在甯王府多呆,連院子也沒回就出了府,陸元昭不放心她,早早囑咐秋蓮跟好她。
是以她出府一路身後多了個小尾巴,本想讓秋蓮回去,但她想了想,秋蓮是個直性子,她就算說了她也是不會回的。
如此,便罷了。
蘇清鸢這個人,傷心時吃不下東西,可要是生氣,那她就會極有食欲的化悲憤為動力。
是以她直奔碧雲軒,二話不說點了一桌點心。
秋蓮驚呼:“小夫人,您點這麼多吃的完嗎?”
蘇清鸢惡狠狠道:“吃不完也要點,把你們甯王府吃窮吃垮。”
秋蓮撲哧笑出聲,沒想到小夫人生起氣來還挺可愛,咋咋呼呼的,而且沒什麼殺傷力。
蘇清鸢瞪她一眼,秋蓮連忙收起臉上表情。
正在這時,蘇清鸢無意中看到一個人。
那人有些面熟,蘇清鸢想了想,似乎是上次來碧雲軒時提及她兄長的那位。
回想他那日的話,她感到有些奇怪。
蘇清鸢想起陸裕敏恨恨的眼神,她和蘇家,和蘇裴熙究竟有什麼過節,以至于這麼恨他們?
“秋蓮,你下去,把那位公子請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秋蓮點頭,連忙小跑着去了。
秋蓮一走,蘇清鸢越發心緒不甯,好在沒等一會兒秋蓮就把人帶過來了。
對方雖是位長相周正的年輕公子,但他卻将黑發分出一绺貼在臉側,幾步之間顯出孟浪之态,腰間挂了幾個精緻的香囊,蘇清鸢微微蹙眉。
晏朝女子若是中意男子,是會送香囊以表心意,可……這人香囊之數不少。
見他一邊走來還一邊往嘴裡灌酒,蘇清鸢估摸這人是個浪蕩子。
“公子請坐。”
那人挑眉問:“請問您是?”
蘇清鸢直視他:“我就是蘇裴熙的妹妹,蘇清鸢。”
那人恍然道:“蘇清鸢?我名喚周安。”
蘇清鸢揪緊手指,今日陸裕敏給她的刺激太大,所以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她停頓片刻,問:“周公子,我兄長與陸家姑娘可有内情?”
周安頓了頓,呵呵笑道:“你找我來,原是想問你兄長的事?”
蘇清鸢點頭:“你似乎……對此事很了解。”
周安擺擺手,中間還打了個酒嗝:“不是我了解,隻是湊巧見過罷了。”
蘇清鸢疑惑:“可……放眼京城,為何隻有你一人知曉?”
周安側頭啧啧道:“這問題問得好,不過我真沒想到蘇裴熙竟連你這個親妹妹也瞞着。”
他搖晃着酒罐子,“我周安沒别的本事,京城裡的八卦雜事屬我知道的多。至于我為何知道,啊,是有一次我天不亮時被夥計喊起幫忙,當然了,隻是一些雜事。巧就巧在那日在路上撞見陸家姑娘趴在你兄長懷裡痛哭。”
蘇清鸢瞪大眼,陸裕敏和蘇裴熙竟是,他們是兩情相悅?!
這可真看不出,畢竟她與陸裕敏見面到現在,那人一副恨死她的樣子。
秋蓮也驚訝的捂住嘴巴,她在王府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
蘇清鸢皺眉,接着問:“他們倆,究竟怎麼回事?”
周安轉動眼珠,慢慢回憶道:“我當時沒離太近,怕被發現。陸家姑娘躲在你兄長懷裡哭時,你們家還沒下大獄,但證據确鑿,不日問審,我隐約聽着,是你兄長不想連累陸家姑娘,先提的退婚。”
“陸家姑娘哭着說不要退婚,可你兄長不為所動,陸家姑娘就放了狠話,說與他一刀兩斷,氣哄哄的走了。”
“本來呢,我也沒多想,隻感歎陸家姑娘和你兄長瞞的嚴實,京城裡的衆人都不知他倆互相愛慕。到了第二日,陸家姑娘拽着鞭子當街攔你兄長的馬車,在衆人面前趾高氣揚扔的退婚書,還放言與你家勢不兩立。”
蘇清鸢震驚的無話可說,這消息太過勁爆,原來陸裕敏本不願退婚,蘇裴熙不想連累她才提出退婚,卻又被陸裕敏先一步退了婚。
這倆人擱這玩退婚大作戰呢?
“我知曉的就這麼多,若你沒别的事,我可要走了,我的好妹妹們還等着我呢。”
蘇清鸢嘴角抽了抽,擺擺手,讓秋蓮送人離開。
将人送走,秋蓮折返回來,皺眉:“小夫人,我都聽得糊塗了,究竟怎麼回事?”
蘇清鸢捋了捋思路,開口道:“他倆兩情相悅傾心愛慕,因蘇家變故不得不退婚,但她不想,是我兄長主動提出,她又反手将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