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陰濕而帶着淡淡消毒水的風從木遲身後吹過,而蒙着窗戶的紅窗簾卻一點沒有動。
木遲頭都沒回一下,還是專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櫃子,在女護士看不到的角落,一把銀色的刀在木遲的身後閃過。
在銀刀回到木遲手中的時候,她身後的風也停止了,房間内的氣流重新回到不流動的時候。
走過大半的櫃子,木遲終于在一個櫃子上看見自己的名字。
依舊是用銀刀,木遲順利的打開了櫃子,她的櫃子就幹淨多了,裡面除了挂着着兩件白大褂就什麼也沒有了。
卷走唯一的兩件白大褂後,木遲才慢悠悠的往女護士的方向走去。
女護士已經爬到了門口,死死扒在門上,卻打不開房門。
“喲,還沒吓死呢。”木遲帶着笑意的聲音在房間内響起,異常清脆。
女護士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看着木遲的眼中滿是震驚,她居然安然無恙的從後面走出來了?!
被木遲的眼神盯着,女護士默默離開了門邊,站到了一邊。
木遲伸手按在門把手上,一時卻沒有按動,她轉頭朝櫃子後面的陰暗處看去,無聲的盯了幾秒後,木遲再次按動門把手,門順利的開了。
這才對嘛。
外面的光亮重新侵入,女護士的等不及的往門外沖,像是得到了什麼救贖一樣。
木遲不緊不慢的從房間内走出來,身後的房門再次應聲關閉。
女護士最後望了木遲一眼,就直接往走廊另一邊跑去,離開了木遲的身邊。
靜靜看着女護士逃跑的背影,木遲站在原地歪了歪頭,又不是她想吓她,跑得倒是挺快。
木遲穿好衣服,帶上了證件,看上去倒真的有了幾分醫生的樣子。
護士台前又換了兩個新護士,依舊是一女一男,看見木遲朝她們走近,男護士就上前遞給木遲一本病曆本。
“木醫生,這是你要巡察的病房和病人。”
将病例本塞到木遲手上後,男護士就馬上就轉身走開了,像是生怕下一秒木遲找他麻煩一樣。
木遲挑了挑眉,可能是剛才那個女護士出去宣揚了一下她的“壯舉”吧。
她倒也不在意,直接翻開了手上的病例本,一下子就看見兩個熟悉的名字。
姜文飛和梁憶辰,發布會上兩個展示的接待員。
看了眼他們的病房号後,木遲直接轉身朝着這個病房走去。
剛推開病房門,木遲就聽見一陣低吟聲,斷斷續續的,是個男人的聲音。
這間病房内隻有兩個病床,和木遲先前看見的四個病人一間的房間不同。
病床上隻有一個病人好好躺着,另一個病人則在床邊蹲着。
木遲一瞬間就分辨出誰是誰了,躺在床上的是梁憶辰,蹲着床邊的是姜文飛。
梁憶辰背對着姜文飛的床,似不想理會在病房内神神叨叨的姜文飛。
“查房了。”木遲一隻手插在兜裡面,一隻手拿着病例本。
聽見木遲的聲音,姜文飛不為所動,依舊自顧自的蹲在地上,隻有病床上的梁憶辰有點反應,轉過了身。
看見木遲的一秒,梁憶辰楞了一瞬,不過很快就被其他表情代替。
“你是新來的醫生吧。”梁憶辰說的很肯定,用的也不是疑問句。
木遲露出一個笑容,合上病曆本,朝梁憶辰的病床走近,“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梁憶辰瞥了眼另一邊的姜文飛,“我想換個病房。”
順着梁憶辰的視線,木遲也看向另一邊的姜文飛,“去幫你問問吧,誰讓我是個盡責的醫生呢。”
“謝謝。”梁憶辰自動忽略木遲後面半句自誇的話,輕輕道了聲謝。
木遲再次打開病曆本,低下頭在本子上畫上了幾筆,“他這個症狀多久了?”
“他”顯然指的是蹲在地上的姜文飛。
“反正從來這裡都是這樣。”梁憶辰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和眉毛都往下垂,帶着股憂傷。
“是嘛,那可能沒救了吧。”木遲又在病曆本上畫了幾下,淡淡的開口。
梁憶辰沒什麼反應,順着木遲的話往下說,“那我可能也沒救了吧。”
合上病曆本的木遲看了梁憶辰一眼,沒順着他往下說了,“有什麼不舒服就去找醫生吧。”
聽見木遲的話,梁憶辰冷笑一下,“呵。”
看來這裡的人對醫生沒有信任阿,木遲沒再回應梁憶辰,轉身出了病房。
這裡像個醫院,但名字卻不叫“醫院”,偏偏叫什麼“福院”,聽上去像個療養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