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梁憶辰和姜文飛的病房離開後,木遲又順着病例本上的名字巡察了一遍。
大多病人都是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隻有一小部分會神神叨叨的。
在轉悠的過程中,木遲還看見不時有幾個護士按着一個暴動的病人,不一會就推出了病房。
在木遲重新回到護士台的時候,牆上的時鐘已經慢慢轉到了七點,陸陸續續有醫生離開病房。
但木遲不能離開,她才被院長罰了要守夜呢。
“木醫生,這是守夜的手冊。”護士又遞給木遲一本小冊子,然後就匆匆離開了護士台。
木遲倚靠在台邊,翻開手冊看了起來。
第一條就是【巡察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手電筒】,但下一條就是【不要用手電筒照射病房】。
合上手冊,木遲就看見護士台上立着一個手電筒。
裡面寫了大概不過十條,一半都是前後矛盾,一個要她這樣做,一個不要她這樣做。
木遲直接被手冊丢開了,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剛丢開手冊,木遲就看見孟婉從另一邊氣沖沖的走過來,惡狠狠的盯着木遲,看着木遲胸前的證件後,磨了磨後槽牙,卻也沒說話。
“嗨,我的搭檔。”木遲笑眯眯的朝孟婉揮了揮後,後者卻直接略過了她,一把拿起台上的手冊和手電筒。
晚上的巡察不過是定點去看看每個病房而已,木遲巡視一邊的病房,孟婉巡視另一邊的病房。
巡察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和淩晨兩點。
走廊上空蕩蕩的,隻有護士台處亮起光來,木遲和孟婉坐在護士台後,兩個人中間相隔甚遠,不亞于一條銀河。
木遲餘光看向恨不得坐到走廊上的孟婉,嘴角勾起一抹笑。
牆上的指針轉動,發出有節奏的聲音,一下下敲在人的心頭,帶着股令人昏睡的魔力。
孟婉一隻手撐着腦袋,眯起半邊眼睛,頭往下一點一點的,反觀另一邊的木遲就精神多了,眼珠子不停的轉來轉去,最後把視線落到牆上轉動的時鐘上。
牆上上的時鐘帶有令人昏睡人的屬性,但隻有一直盯着它,就會不受影響。
木遲一直看着牆上的時鐘的時鐘指向十點,剛走到十點,木遲就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一把拿起桌上的病曆本。
剛走出護士台,木遲看見另一邊坐着的孟婉還在點着腦袋,準備走的腳步又往後轉了轉。
“孟醫生,該醒醒了呢。”木遲用手中的病例本拍了拍孟婉的腦袋,一下子把人拍醒了。
孟婉一擡頭就看見一張自己不願意看見的臉,一下子皺起眉頭,“你會不會輕點啊!”
木遲也不理會孟婉的抱怨,收起病例本,輕笑一聲,“呵,某些人都要錯過查房時間了呢。”
說完,木遲就直接往自己查房的區域走去,留下一個突然回神的孟婉。
孟婉也瞬間反應過來,看了眼牆上的時鐘,一把撈過桌上的病曆本和手電筒就往自己查房的區域走去。
走出去一半距離的木遲慢悠悠的轉身,就看見孟婉拿着手電筒往另一邊急匆匆的走去,手電筒射出的光在走廊上搖晃。
看來幾秒,木遲才收回目光,獨自往黑黢黢的走廊深處走去。
她能在黑暗中看清楚的東西,自然也不需要什麼手電筒了。
對照着病曆本上的房間,木遲一間一間的推門查看,前面三間都沒有什麼異常,直到走到第四間。
木遲站在第四間病房的門口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指甲劃過硬木闆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尤為明顯。
這裡面的人大晚上不睡覺,幹什麼呢?
也不猶豫,木遲直接推門進去,在她進門的一刻,聲音就馬上停止了。
站在門口,木遲就看見房間内的病床上沒有一個人,隻有兩床淩亂的被子。
病人大晚上不見了,作為查房醫生的木遲可是有責任去找的,這是手冊上說的,找不到病人,醫生就會受罰。
木遲慢悠悠的往病床走近,床下也沒有人,床上也沒有人,這房間内的廁所也不能藏人,這病人總不得上天了吧。
看了一圈病房,木遲又走到窗戶前,窗戶死死的關着,外面一層也有鐵網,一個蚊子都不能飛出去。
沒看見病人的木遲又走會了床邊,摸着下巴,思考着。
滴答。
床單上落上一滴粘稠的液體,木遲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幸好沒落到她的身上。
木遲微微擡頭,就見一個四肢反關節的黑黢黢的人爬在天花闆上,頭反着盯着他,眼冒精光,剛才床單上的粘稠液體就是從他的嘴巴處落下的。
好惡心,木遲腦子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天花闆上的病人看見木遲的下一秒就往木遲一下子猛撲過來,動作異常靈敏,速度快的不似常人。
木遲一個側身就輕松的躲開了病人的攻擊,落到地上的病人又扭動着自己的關節,将自己的頭重新轉了回去,露出一口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