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承予到監督署的時候,預想中的亂象沒有發生,不禁松了一口氣,但是沒有看見路從白的身影,問道:“路從白在哪?”
對方還沒發現遊承予,聽到聲音才看到,回答:“路督長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遊承予還想問問當時的情況,轉念一想,對方或許也不會說。
職屬分明,監督署一言一行都在宿序的管轄之下。
思及此,遊承予就沒再多留,準備去其他地方找路從白,便轉身就走。
“遊長官,留步。”在辦公室的宿序聽到遊承予趕過來了,有些話他需要問問遊承予,不放心讓其他人來問,幹脆就親自出來。
他都不用去懷疑,路從白和遊承予肯定是早就相識,怪隻怪他當時沒有注意兩人之間那遠超同事關系的熟稔,不然肯定會更加留心,不至于被隐瞞到現在。
遊承予跟在宿序身後,一起去宿序的辦公室。
時間緊迫,宿序不講客套話,開門見山道:“遊長官和路從白早就認識了吧?”
“路先生都親自過來了,你也不用替他隐瞞了。”宿序選擇堵了遊承予的退路,别讓遊承予找些借口來搪塞他。
不過,宿序還是對遊承予了解太少了,他最多會沉默,騙人那一套他幹得極不熟練,經常被發現。
話已至此,遊承予不承認也沒辦法,畢竟他和路從白相識這一段,隻要向外打聽打聽,很多人都知情。
路從白在很小的時候就來到國都生活,所以他們從那時起就經常玩鬧在一塊,關系很好。
哪怕是路從白之後回到了路家屬地生活,他們之間的聯系也沒有斷掉,會經常通信來往。
宿序的猜測被證實,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想說什麼,話噎在脖頸處,怎麼都說不出來。
是要去指責他們的欺騙呢?還是該生氣借機發一次大火,然後把路從白辭退?
能做的事情太多,宿序一時找不到,或許沒有一個是自己所想的。
宿序無力地坐了回去,不想讓遊承予看笑話,開始趕人:“遊長官慢走,監督署事忙就不送了。”
“路從白的去向……”遊承予走到門口,想了想還是問道。
監督署每個人都有定位,還是這樣找人快。
宿序告訴遊承予,路從白在離開前把定位工牌落在監督署裡了,眼下要找人是靠不了定位的。
既然如此,遊承予向宿序告辭,邊走邊安排副職查城區的道路監控。
突然在這時,宿序冷不丁開口叫住了遊承予,“我要一句實話,路從白來監督署不是你們特意安排嗎?”
聞言,遊承予驚訝轉身,氣氛一瞬間尬住了,随後他反應過來說:“沒有,我們不需要有安排。”
或許是怕簡單一句話解釋不清楚,遊承予又道:“更何況路從白是憑借自己的實力考上監督署的,考核過程公開透明。”
“難道就因為他的身份,你們就要辭退他嗎?”遊承予忍不住反問。
話落,宿序陷入了沉默,事實上若是其他人,可能這個抉擇就不會顯得這麼艱難,偏偏路從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看到宿序這個樣子,遊承予冷笑一聲,留下一句“看來監督署不過如此。”就大步離開了。
各個機構部門,全過程都要接受監督署的監察,一個步驟有涉嫌濫用職權的就要被停職調查,所以監督署自诩最為公平,隻靠考核說話,絕沒有空降保送這一說。
每一項政策出台,都在說自己最公正公平,有權監督不公的現象。
但如此厭惡身份階級,卻也是最不公平的。
遊承予通過對路從白車牌的定位,在國都醫院找到了人。
到的時候,路從白正獨自站在檢查室門口,手裡拿着的是已經出結果的報告,無意識攥緊的動作,把檢查報告捏成了一團。
遊承予拿了過來,有幾項數值比正常高很多,但他不是醫生,不知道病情,“路叔叔怎麼了?”
路從白看到遊承予,原本強撐的精神一下子找到了支柱,他像看救星的目光,希望遊承予能給他方向:“癌症,我爸得了癌症。”
怪不得會這麼着急讓路從白回去,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垮了,不能親眼看到路從白把家族一切撐下來。
所以,他得在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叔叔現在在裡面?”遊承予有些遲疑。
路從白看到父親來到單位,口不擇言說了很多氣話,沒想到直接氣倒了,救護車送來了醫院。
一份份檢查報告像流水一樣送到路從白面前,讓路從白不得不信自己父親已經病入膏肓的事實。
而自己身為兒子,卻絲毫不知。
想一想上一回被叫回家,父親是真的病倒了,自己一意孤行覺得是被騙的。
遊承予看着路從白如此自責的模樣,安慰道:“國都醫院的醫療設施都是最好的,别想太多,說不定路叔叔的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話音剛落,檢查室的門開了,人被推了出來,還處在昏迷狀态。
遊承予讓路從白先回病房,“你把路叔叔帶回病房,我去找醫生問問情況。”
“我……”路從白也想跟着一起去,被遊承予一把攔了下來。
就路從白這樣的狀态,遊承予是真擔心,檢查結果出來後,路從白承受不住打擊也垮了下去。
他現在最需要調節自己。
遊承予看到路從白走遠了,才放心前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事關路家當家人,主治醫生早就在辦公室等待檢查化驗結果了,所有的檢查都是加急完成的。
連院長都過來了。
院長看到是遊承予,“是為路先生的病情吧。”
遊承予點點頭,等着院長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