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着什麼急,不是和你說了,我要找個合适的時機嗎,就算是現在那畫皮鬼養成了,也不是合适的時機。”
黑袍人的聲音就像是人們心中的魅魔一樣,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在溫栖遲的耳中就是一個清脆的少女音。
“我着急?不不不。”
溫栖遲從面向亭外的轉向黑袍人,身姿惬意地沖他搖了搖手指:“不是我着急,是我發現,若不及時将白不染這個人給解決掉,咱們的神明大人就要逃出這一畝三分地了。”
他輕輕地歎息一聲,手掌撐着下巴,身體向後靠着,輕松的身姿卻搭配上哀愁的聲音:“老師的那個東西仍然在制作中,難道你是想要讓整個計劃功虧一篑?”
溫栖遲空着的那隻手輕輕一攤:“現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隻能犧牲師妹你了。”
就像是格外地為難,溫栖遲眉毛微微蹙着,低垂的眼尾是那樣地哀傷。
黑袍人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惡心地向後退了兩步:“别在這裡惡心人了,我是那句話戳到你了?讓你在這裡如此惡心我。”
她很是隔應地抖了一下,最後還是将情報告訴了溫栖遲。
“還有十天吧。”
黑袍人掐指算了算:“本來就是催熟,那畫皮鬼根本就吃不下去那麼多,隻能一點點地喂養。”
她像是很厭煩如此的行為,聲音中帶着一絲的抗拒:“鬼奴們也隻能将那些新生的打碎後給它灌進去,想讓畫皮長成鬼王級别,那也要有個過度。”
黑色的袍子翻滾起一個衣角,從那袍子的底下鑽出來一個小小的鬼童,那鬼童五六歲的模樣,手上拿着一張寫滿字的紙。
黑袍人從它的手裡接過,看了一眼就将紙丢給了溫栖遲。
“看看你幹的好事。”
她的聲音帶着一種無可奈何的厭煩:“都告訴你了,就算是實驗,也别這樣大張旗鼓……”
溫栖遲挑了挑眉,很是無所謂的攤手:“大張旗鼓什麼?”
他那本身很是單薄的唇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你以為我幹了什麼?”
“挑釁驅鬼師協會麼?”
“師妹怎會如此看我。”
溫栖遲表情浮誇地哀嚎一聲,甚至微微地啜泣了一下:“我在你的心裡居然是如此耐不住性子的人啊。”
他刷地一下從袖子中扯出了個手帕,像是個棄婦一樣的在自己的眼下點了點,一抽一抽的說着。
“我啊,也隻是将神明大人的一滴血液分散到了幾個地方而已。”
溫栖遲咧嘴一笑,那笑容的弧度仿佛要撕裂他的唇角一樣。
“畢竟,神明大人的降世,總要告知一下這個世界啊。”
說罷,他癫狂的大笑了起來,笑的整個人都顫抖的站立不穩。
看到溫栖遲這副模樣,黑袍人都不想要在這裡待下去了。
隻是下一秒,溫栖遲的笑聲就戛然而止的恢複正常。
他輕咳了一下,又順了順衣服:“所以是終于有人發現了嗎。”
那個拿着紙的小鬼早就消失不見,那寫滿字的紙就這樣被黑袍人丢到了溫栖遲的臉上。
“兌縣、甯德縣、萊省的盧家村,那幾處都已經被驅鬼師協會給标記。”
黑袍人抱胸看着神經病一樣的溫栖遲,已經沒了剛剛那副嫌棄的樣子。
“另外我那邊還發現了幾個突然出現的鬼域。”
“所以,你試驗了多少地方?”
黑袍人清亮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嚴肅:“至少和我通口氣吧,師兄。”
“哎呀,這都多少年沒有聽過你叫我師兄了?”
溫栖遲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一樣:“大概,有個六七年了吧。”
“别在這裡廢話了,溫栖遲。”
黑袍人厭煩了對方無意義地插科打诨,擡高了音量:“不要在這種時候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了。”
她按着自己的額頭:“非要把那些家夥都招惹到了這裡才有意思?”
“對啊,這樣才有意思呢。”
溫栖遲看向被白不染訓斥着卻格外聽話的神明大人,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卻又恢複了正常。
“好不容易将神明大人給召喚了過來,當然是要讓整個世界都好好看看,看看我們偉大的神明。”
“溫栖遲!”
黑袍人突然拔高了聲量,同時将一張符紙拍在了溫栖遲的身上。
大腦一陣清明的溫栖遲終于老實了:“好吧好吧,你着什麼急呢。”
“不會把他們招惹過來的。”
“我交換的神明的鮮血大部分都在那個院落裡,剩下的小部分在你那裡,在外的也就隻有幾滴而已。”
溫栖遲攤了攤手,對黑袍人笑着說:“我記得呢,記得呢。在最終到來之前,我不會多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