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錦确實不記得生日這件事,以至于看見葉菁和李雲芳的時候都有些發呆。
“娘,芳姐兒,你們怎麼來了?”話剛說出口,她才覺得有些好笑,連忙上前歡迎。
如此一來,方才讓李雲芳臉上的氣呼呼成功變成了笑盈盈,她撲過去抱着李雲錦,說:“姐姐,我好想你呀!”
葉菁也微微笑着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李雲錦,道:“比以前稍微白了些,倒是有點兒大家小姐的架勢了。”
李雲錦莞爾一笑,将兩人迎到屋子裡。聽完她們的來意,她才恍然大悟。
原身的記憶她是有的,但很多時候都是一種被動的呈現,大部分時間,它都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不會主動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以至于她壓根就忘了這件事。當然,這也和原身記憶中過生日的場景實在乏善可陳有關。
此時陡然聽葉菁提起,她恍惚間覺得好像不是在說自己一樣。
在葉菁看來,李雲錦就是愣了一下,很快又回過神,若無其事地說:“啊,原來生日就快到了,我倒是都忘了。”
葉菁微微一笑:“以前沒那條件,自然是沒怎麼管過你們的生日。可如今既然有了,還是多關注關注才好。”
李雲芳笑眯眯地說:“我給姐姐準備了禮物的。”
李雲錦笑着道:“那就謝謝芳姐兒了。”
一轉眼,這個身體已經十三歲了。她來到這個世界才半年多,可上輩子的事卻已經恍若隔世。
如果不是有農場的存在,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就是在這裡生長的了。
将這些紛亂的思緒壓下,李雲錦連忙讓人收拾了屋子,将葉菁和李雲芳安置下來。
那邊老張得了消息回去,夜裡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芸娘嫌他鬧騰,問他藏着什麼心事,大半夜的還在這裡折騰。
老張又翻了個身,對芸娘道:“過幾日就是小姐生辰了。”
芸娘聞言,一下子精神起來:“你從哪兒聽說的?”
“今兒聽太太說的。”老張壓低聲音,“你說咱們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小姐待咱們不薄。”
芸娘支起半個身子:“怎麼表示?咱們能送什麼像樣的禮?”
“禮輕情意重嘛。”老張撓撓頭,“要不……咱們湊份子,給小姐辦桌酒席?”
芸娘想了想:“酒席隻怕小姐看不上。聽說小姐做菜也是一流。不如讓各家媳婦做些拿手點心,再讓娃娃們采些野花裝點裝點。”
“這主意好。”老張點點頭,“還是我媳婦聰明。”
說完就被芸娘白了一眼:“少貧,我就不信你想不到。記得跟青穗說說。小姐待她不錯,我琢磨着那丫頭說不定也想自己送個禮。”
老張點了點頭:“知道知道,這等露面的事,我怎麼會忘了咱家閨女。”
兩人商議定了,老張方才安心睡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老張起來後左思右想,還是派人給皇莊裡的管事送了封信。
他固然有争寵的主意,但總覺得,小姐若是收到雙份的禮物,想來也會高興。
方昀良收到信後,一時躊躇。送什麼好呢?
大錢他拿不出來,小錢縣君隻怕也看不上。
想着想着,他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件事情來,忙叫人去自己的庫房裡翻出一個小箱子,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裡頭放着一個小布包,裡頭包着幾顆種子。
這是去歲從一個商人手裡收過來的,說是能種出漂亮的花。
他也知道這話多半不是真的,一直放在這裡沒種,如今倒是正好借花獻佛,送給縣君。
李雲錦可不知道有人正為自己的生日考慮,她正對着規劃琢磨着要不要趁這段時間青蘿莊的人還算閑,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種寒瓜需要忙活的事情也不少
搭瓜架、引水渠、防蟲害、授粉……說起來每天都是事。
可如今剛種下去,一時間倒是沒那麼忙。
看看自己手上還有厚厚一疊的計劃,她終于還是一咬牙,決定幹了。大不了多聘幾個人幫着一起幹,這時節雖說忙得很,閑漢也并不難找。
她決定把沼氣池先搞出來。
一來是她想給自己的屋子弄點方便幹淨的柴火,二來,沼渣也是一種相當不錯的肥料。
這個時代及技術還是差了些,但是關鍵部件,自己完全可以從農場帶過來。
想到這裡,她就叫了老張過來,細細地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老張又驚又憂地接了活兒,回去後盯着圖紙,眉頭緊鎖。
“挖個大坑,砌上磚,封嚴實了……這不就是個糞坑嗎?”
他撓頭,無法理解小姐的想法。
但事情還是得做。實際操作起來,他才發現其實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