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轉了回來,頭幾乎是撞進了她仍停留在那兒的掌心。皮膚接觸的地方很快燃起高溫,血色在蒼白的皮膚上非常顯眼。
“别開無聊的玩笑。我知道你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這是一目了然的事。
“幫助空條先生,幫助我。之前發生了什麼……我需要你的力量。”她用初見讨要蠟燭的語氣,朦朦胧胧地發出請求:“我不知道媽媽現在到底怎麼了……我很害怕。音石明。音石。明……拜托了。幫幫忙。”
她沒有将手挪開,音石明也沒有動,他們保持着這奇怪的僵持。在此期間,音石明開始用另一種奇怪的目光盯着她,她唇角不知何時勾起的弧度,那目光陰暗潮濕,又熱切得古怪。含糊的音節被他咽下去了,有些嗚咽的語氣與先前的挑釁全然不同:“我……我該怎麼做?”
雨中人實時轉播着他心底怎麼用不帶重複的髒話痛罵自己。
白石彌希凝視了他一會兒,又笑了一下。她的嘴唇是真的被咬破了一個口子,此刻鮮明地腫了起來,正流着血。
“……聽話。”她低聲說:“隻要聽話就好。”
于是音石明徹底沉默了。他垂下頭,任由白石彌希将手撤回去,非常乖巧地任由她指揮SPW員工擺弄自己。
“借我一輛車,我要去這個地址。他也一起。”白石彌希用紙巾按住流着血的嘴唇,抹了把面上的雨水,轉頭時發現站在一旁呆愣愣看着這一切的SPW員工不知為何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耐心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隻是想告訴您,音石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劑……”
“請幫他注射解藥。”
“——這很危險!”
後排被音石明和監管者占據,白石彌希坐在副駕駛,正在系安全帶。聞言,她頭都沒回:“你會傷害我嗎?”
“……”
沒等到回答,她又問:“音石?”
“……不會。”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短的一句話為什麼被他說得如此痛苦,像是硬生生從肺中扯出來的一樣。
“替身使者之間的戰鬥非常危險,就算有他在也并不能保證您的安全!”
“我也是替身使者。”
“但您替身的能力……”
“我已經考慮好了。” 白石彌希笑笑,整理好安全帶,擡眼望向認真勸阻的SPW員工,輕柔地拂下他握着車門的手指,把門帶得隻留一條縫隙:“很感謝你為我的安全說了這麼多,但我一定要去。”
她将車門關上,車燈随之熄滅。車内一片死寂,白石彌希能感覺到車内的所有人都在看她。
“看我幹什麼?”她不想再笑了,也不想再哭了,這完全是浪費時間。她凝視着車窗中倒映出的自己,看起來有點陌生,但她沒有那麼多精力在乎這麼多。
她能趕上嗎?趕到那裡之後又要面對什麼?她的目光越過自己的倒影,投向被雨幕籠罩的黑夜。
她嗓音很溫柔地請求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