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條承太郎下意識出拳!
霎那間破碎的房門後,露出巨大眼睛的全貌——
完全不應存在于這裡的,粉白色……大象?
空條承太郎很難形容他到底看見了什麼,粉白色大象這個詞有點太簡單了。那看上去像是有人把一隻大象當成橡皮泥團吧團吧揉在一起,然後像吹泡泡糖一樣從一隻鋼筆裡吹了出來——還隻吹了一小半。
于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眼睛和象鼻,中間冒出了一隻象足。扭曲的肢體像在擰麻花,不應該存在的位置長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打破的房門很明顯觸發了什麼。古怪的替身緩緩蠕動起來,正在持續從鋼筆尾端中冒出來。空條承太郎不知道當它完全從鋼筆中釋放後會發生什麼,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好事!
“它現在的動作很遲緩——”白石彌希喊道:“它或許隻對替身有反應!重點是救人,不要激怒它!”
“不管這到底是什麼,它還沒有完全擋住房門入口!趁它完全出來之前,音石明!”空條承太郎當即喝道:“——進去救人!”
空條承太郎率先從縫隙中擠了過去!
音石明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劑的解藥,按時間來說現在應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很難說他之前一副弱柳扶風,發燒似的倚靠在白石彌希懷裡到底是因為什麼,但無論如何他現在的動作相當敏捷!他也沖向了仍留有縫隙的房門——
那替身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通往房間的縫隙被擠得更小了!
心焦的白石彌希猛地從後面拽住了他的衣領,一點都沒收力。音石明真真切切地被鎖喉了,捂着喉嚨痛苦地咳嗽起來,但白石彌希根本沒空管他,正緊盯着房門。她注意到替身沒有更大的變化,隻是如之前那樣緩緩膨脹着。
觸發點……是音石明?
不能用替身,不能讓音石明參與戰鬥,那把他帶過來到底有什麼意義?甚至還為了他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時間!
白石彌希一轉思緒。音石明不能進去,難道就讓空條先生一個人面對這個詭異的替身和虹村形兆嗎?說實話,但凡裡面躺着的是随便什麼别的人,或者隻有岸邊露伴一個,她都不會如此掙紮。
空條先生安排裡隻有他和音石明。她是被保護的人。她應該好好地做好被保護的角色,站在這裡,等待。天啊,等待!
房間裡的大象,明明存在卻不可言說之物——媽媽!她怎麼能就這麼站在門外,什麼都不做地等待着,等待空條先生與命運在這黑匣子中搏鬥,等待那完全不可知的結局施舍似的降臨?
這個決定到底正不正确?古怪的、極其糟糕的預感卷着大腦。她能感到自己在微微顫抖。她會遇到什麼?
那幾乎是喊出來的,她的聲音裡帶着一點不明顯的哭腔:“音石明!”
被呼喚的音石明即刻如騎士般邁步——然後被牢牢拽住了後頸!
是的,她從來就沒松過手。
“——怎麼了?”音石明問:“要我做什麼?”
她怎麼了?她隻是無法忍受坐以待斃的自己!
“我——我得——我必須——”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從肺裡擠出來,從喉嚨裡泵出來,像是開閘的洪水。她知道她完全沒辦法騙過自己:“我必須得去!我沒辦法留在這裡!”
音石明還記得空條承太郎的安排:“但——”
“沒有但是!”她打斷,把這個半點用派不上的男人按在原地。算了,至少他很聽話。“你留在這。不要靠近,不要用替身。等我信号再行動。”
眼前就是黑洞洞的房門與怪異恐怖的替身。看那扭曲打結的肢體,像是被洗過的血痕般的粉色,和變質發酵、滿是絮狀物的牛奶白。這就是噩夢的具象化,比雨中人的世界更像一個真實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