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祭祀少嗥、蓐收的儀式過後,秋獵便正式開始了。
鐘溪語膝蓋擦了藥,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時時刻刻想着出帳篷。
冷杉沉吟片刻:“那先換身衣服吧。”
鐘溪語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擡起頭就見冷杉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整套的輕薄的小衫遞給她。
“這是什麼?”鐘溪語一臉迷茫。
冷杉:“金絲衫。”
鐘溪語眨眨眼:“就那個金絲軟甲的金絲?”
冷杉點頭。
鐘溪語再眨眨眼:“我方才是不是說錯話了?我隻是出門,不是去打戰。”
冷杉毫不退讓:“以防萬一。”
旁邊的栖月姑姑聞言也跟着應和,滿臉的深以為然:“之前假意将郡主您帶到假山邊的宮人至今下落不明,萬一再有歹人對您不利,也好防備一二。”
行叭。
鐘溪語配合地穿上小衫。
片刻後,兩人剛出帳篷,就聽見一陣哀嚎,一擡頭,就看到遠處一丈開在的地方,一老一少兩個人正圍着帳篷打轉,老的那個手上還拿着根木棍,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少的也是那晚站在連竺身邊的人,周圍還有不少人圍觀。
“你個不孝子,你知道我和你娘有多擔心你嗎?你竟一心圍着那……那男人打轉也不知道給我們遞個話,簡直,簡直不知廉恥!”
“爹,這還在外面呢!”男子一臉委屈。
圍觀的人笑道:“少年臉皮薄,再打可要惱了,婁太師還是收收手吧。”
婁太師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時間也顧不上維持往日裡德高望重的形象:“就他還臉皮薄?我看他是臉皮太厚了!”
鐘溪語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那人不就是在軒月樓是說要給連竺贖身的婁小公子嘛!
兩人當時站在一起,難不成他真說動連竺,将連竺贖出來了?
她一臉好奇地在二人周圍巡視了一圈,卻并未發現連竺的身影,反倒覺得似乎有什麼人在看自己。
鐘溪語回過頭,就看見一道人影一閃,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永安?”鐘溪語覺得這畫面有些似曾相識,“出來,我看到你了!”
永安輕咳一聲,昂着頭從帳篷後走出來,欲蓋彌彰道:“我剛路過,想起東西忘拿了這才準備回去一趟的,和你沒關系。”
鐘溪語定定瞧了她一會兒,沒什麼反應地“哦”了聲:“我不信。”
永安瞪了她一眼,破罐子破摔:“對,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行了吧。”
鐘溪語一臉警惕地往她身後看了看,臉上滿是狐疑:“你把那大狗帶過來了?”
“才沒有!”永安一臉暴躁,“我有事情要和你說,很、重、要。”
鐘溪語:“哦,你說。”
永安見她這幅模樣,頓時生出轉身就走的念頭,但最終還是按了下來,正要開口,就聽見一道溫潤清和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是在說什麼呢?”
永安身體一僵,轉頭便看見二皇子和沈翊并肩而來,旁邊還跟着個陸湛。
“二哥哥!”鐘溪語一臉欣喜,“世钰哥哥,你怎麼也來了?”
沈翊眸光湛湛:“來找你的路上,正巧遇上二皇子了。”
“二、二皇兄。”永安不經意對上二皇子視線,說話間不小心咬到舌頭。
二皇子唇角含笑:“在聊什麼呢?”
鐘溪語挽着他的手就開始告狀:“永安說她有重要的事要同我講,但我覺得她肯定想使壞,之前她還特意跑府上來罵我傻子!”
永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我什麼時候特意……”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上一次去長公主府時發生的事,頓時瞪大眼睛。
不是,誰教她這麼總結的?!
鐘溪語頓時一副抓到她把柄的模樣:“二哥哥你看,她心虛了!”
這一刻,永安幾乎都能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
“鐘溪語!”
她氣炸了,但偏偏又無法解釋,狠狠一跺腳,直接轉身就跑開了。
鐘溪語朝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很快又眼巴巴地看向二皇子:“二哥哥,你之前說帶我打獵……”
二皇子揉揉她腦袋,一臉縱容:“走吧。”
“好耶!”鐘溪語眼睛锃亮,抽空看了眼沈翊,風風火火道,“世钰哥哥,那我們先走了。”
“等等,我……”沈翊正想說什麼,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拉着二皇子走了。
他抿了抿唇,在原地站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