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您怎麼還在這兒啊,可讓奴才一陣好找!”一道尖細的聲音落入耳中。
隻見一太監匆匆忙忙跑來,觍着臉笑道:“今日陛下要親自參與圍獵,方才還問起您怎麼不在呢!”
自從壽宴那日過後,沈翊便得了皇帝親眼,這些時日在朝堂上可謂如魚得水,看樣子隐隐有成為帝王心腹的征兆,自然有人開始賣他的好。
“那些王公貴族們可都到了,沈大人還是快過去吧。”太監殷切道。
當然,這些王公貴族并不包括二皇子。
當今聖上的子嗣并不算多,隻有四子一女,而二皇子卻是其中最沒存在感的。
不同于後宮其他妃子,瑾妃出身低微,剛入宮時處事謹小慎微,即便後來生了二皇子,但她性子懦弱,根本主不了事,何況比起兒子,她更在乎娘家父兄的前程。宮裡奴才都精得很,底下的人見這位二殿下不受寵,伺候時便也漸漸不怎麼上心了,于是很長一段時日裡,還是幼童的二皇子處境堪憂。
後來還是因為長樂郡主時常去找他玩,皇帝終于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二皇子的日子才好過起來。當時還有不少人在背後說,這二殿下是為了讨好皇帝才故意親近長樂郡主,小小年紀便如此心思深沉。
二皇子有自知之明,這種君臣同樂的場面與自己無關,自然就沒去湊這個熱鬧。
沈翊回過神來,朝他微微颔首,熟練地從袖中拿出打賞,客氣道:“勞煩公公跑這一趟了。”
“哪裡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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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遠以後,陸湛才哼聲道:“你怎麼還喊他哥哥?”
語氣中依稀帶着股怨氣。
鐘溪語對他的氣還沒消,撇撇嘴,兇巴巴道:“關你什麼事!”
陸湛啧了下舌:“之前你落水他都沒第一時間救你,如今還來獻殷勤,定是别有所圖。”
“說的好像你會第一時間救我一樣。”鐘溪語也沖他哼聲。
“我怎麼就不會救你了?”陸湛睜大眼,一臉憋屈。
感情他在這位小祖宗心中這麼不是人嗎?
“好,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二哥哥掉水裡了,你先救誰?”
二皇子:“?”
陸湛抽了抽嘴角。
一時間想打開她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東西。
鐘溪語頓時來勁了,叉着腰,昂着頭,努力做出居高臨下的姿态:“你看,你回答不上來了吧!”
“我會凫水。”二皇子一臉習以為常的無奈,譴責地看了眼陸湛:“你又惹小語生氣了?”
說到這個陸湛就覺得冤,這小祖宗在軒月樓的時候就對他愛搭不理了,但在那之前自己才和殿下一同回京,哪來的機會惹她不快?
但多年相處下來,他深谙這小祖宗得順毛捋的道理。
陸湛:“說吧,小祖宗,你要怎樣才能消氣?”
鐘溪語眼珠子咕噜一轉,腦子裡冒出一個主意:“我要你當一天我的婢女。”
這下輪到陸湛滿腦子問号了。
“不行!換一個!”他一口否決。
“你看,你一點都不誠心!”鐘溪語大聲控訴,轉頭就要告狀,“二哥哥!”
陸湛在她嘴上一捏,自動噤聲,隻覺得頭大:“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
鐘溪語一臉得逞的狡黠。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營地邊緣,再往前,就是獵場了。
早在隊伍到達前,便有專人将黛鹿山上下都巡視了一遍。除了山裡本來就有的野獸,外圍還放了不少兔子之類的小型獵物,供各府的少爺小姐消遣,增加參與感。至于那些兇猛的野獸,則都被趕到了獵場内圍,這種一般需要數人聯合圍獵,而且數量有限,是各個打算在秋獵上大放光彩的世家子弟的主要目标,也是最後統計分數時的大頭。
他們到時,周圍已經人影寥寥,方才那道響徹雲霄的獵鼓聲便是狩獵開始的信号,顯然大部分人已經進場了。
一旁的人牽來馬兒。
二皇子原本還有些不放心鐘溪語,想要去扶,結果就見她踩着馬镫利落翻身上馬,一副輕松的模樣。
鐘溪語坐在馬上注意到他的動作,擡了擡頭,一臉得意:“二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馬術可好了,是吧冷杉!”
冷杉騎上另一頭馬,聞言認真點了點頭。
二皇子彎着眸子:“那是倒是我小瞧我們小語了。”
鐘溪語朝他揚了揚手,露出袖子底下的物什:“我也帶了袖箭,到時我們打的獵物都算在二哥哥頭上。”
二皇子愣了下神,顯然有些意外,失笑道:“那我就先謝謝小語了。”
“還挺自信。”陸湛嘟囔一聲,就感受到鐘溪語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
“陸湛,到時候你可别拖我們後腿。”鐘溪語語重心長地叮囑。
陸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