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大驚，在父母追問之下，賈雙道出被徐庶威脅欺負之事。

“你姐姐在哪兒？”馮圖安問。

“不知。”

“不知？不是說被徐庶殺了嗎，屍體在哪兒？”

“我沒親眼看見徐庶殺姐姐，不過姐姐失蹤數年，肯定是被徐庶殺了。”

“數年是幾年？”

“記不清了。”

“自己的姐姐死了，還有記不清的？為何沒有報案？”不問出個一二三，馮圖安不會罷休。

賈雲沉默許久才開口：“徐庶在梁縣說一不二，沒人敢得罪他，我縱使已經高中，想給姐姐讨個公道也不得不依靠裝神弄鬼。”

“難道不是你為了得到徐庶助力，故意将姐姐獻給他？現在你高中，想擺脫徐庶，于是特意扮成你姐姐，借以鬼神之說引出此事除掉徐庶，而你則置身之外，隻是你沒料到我如此不好糊弄，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馮圖安步步緊逼，哪有半分暈眩之态。

“......你沒暈？”

“雕蟲小技！賈雲你若再不說實話，我隻能讓李縣令将你收押。”

李道從聞言，示意劉勉和鐵炳。

鐵炳、劉勉一左一右抄起袖子靠近。

“我說！是我對不起姐姐。姐姐入學的第七年，母親就發現不對，在母親追問之下，姐姐哭着說她愛慕徐庶，求父親母親成全他們。母親聽完大怒，當即扇了姐姐一耳光，将姐姐鎖在家裡，不允她再去書院。”

“十四歲愛慕四十八歲的徐庶？”在真相水落石出前，馮圖安不會相信任何人。

“姐姐在書院沒有朋友，形單影隻，同時因為家貧，姐姐時常受到書院其他學生的欺負，書院某些夫子也是捧高踩低，從不給姐姐好臉色。在那種情況下，徐庶出現，噓寒問暖，補習功課。”說道這兒，賈雲突然激動起來，“這就是個陷阱！先給一巴掌再給顆甜棗，徐庶最會僞裝，姐姐自然而然走向他。”

“你姐姐最後嫁給了徐庶？”鐵炳回憶，他自小在梁縣長大，從未聽過徐庶娶妻。

“私底下在一起了，我極力阻止，但姐姐苦苦哀求。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姐姐也不會......”

馮圖安看着賈雲流淚就煩，什麼都是别人的錯，你可真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有了徐庶的保駕護航，你高中是遲早的事，穩賺不賠的買賣，你父母自然同意。”賈雲避重就輕，沒說徐庶保他高中之事，李道從赤條條點破。

“我、我也是幫兇。”賈雲無比悔恨，他也恨自己，“姐姐嫁給徐庶的第三年，有孕，經大夫診斷，是雙生子。徐庶大喜，姐姐也高興。本以為姐姐能幸福快樂生活下去，卻不想在看見生下的是兩個女孩時，徐庶瞬間變了臉色，當即就要将兩個孩子摔死。而後孩子被投入濱河，姐姐也瘋了。”

“你姐姐沒死？”馮圖安寄希望賈雙還活着。

“死了。”賈雲肩膀無力垂下，“我想替姐姐伸冤，于是故意引馮捕快過去。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找鐘刺史查證，他也曾受徐庶恩惠，他也曾有姐姐。”

刻不容緩，當晚，除趙瓊英和周大友留守衙門外，其餘人連夜趕往刺史府。

“李縣令好大的官威！”鐘成權布衣出身，明明官高一級，卻要處處伏小做低，對此他不滿許久，見李道從深夜氣勢洶洶破門而入，更是氣極。

“鐘刺史，你姐姐呢？”李道從一問，鐘成權瞬間啞聲，他早已記不清姐姐的樣子。

“徐庶當真是個混賬？”鐘成權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是踩着姐姐上位，不敢相信和藹可親的恩師竟然真是魔鬼，“你告訴我是與不是？是與不是？”他拽着李道從衣袖，逼問一個答案。

“是與不是，你不清楚嗎？”李道從拂開他的手，惡心。

鐘成權跪倒，頭埋地，發出嗚嗚的抽噎聲。

真相真如姐姐臨終前告知他的一樣......

鐘成權與姐姐感情極好，忽的一年，姐姐莫名其妙就病了，就要死了。得知消息，鐘成權急吼吼往家趕，鞋底磨破，腳磨出血。

姐姐附在他耳邊，鐘成權輕輕靠過去。

“我的孩子在河底，我和徐夫子的孩子，你幫我......把她救起來......”

鐘成權自幼喪父，徐庶在生活上，學習上處處關心他，于他而言，徐庶是師長，同時也是父親，他彌補了鐘成權父親的位置，滿足了鐘成權對父親的幻想。

現在卻告訴他，他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了，而姐姐才十四，徐庶可是有三十七！

鐘成權何等聰明，前後一想便知這是徐庶的陷阱。從他入學到姐姐替他入學，再到姐姐退學，他頂上，這一切都有徐庶的身影。

他想明白了一切，卻不願相信。

他一生孤苦，唯有書院和姐姐是他零星的美好。

“你的姐姐不會也和徐庶有孩子吧？”馮圖安想起從濱河撈起的第三個頭顱。

“也有？”鐘成權錯愕擡頭，“還有誰？”

“鐘刺史，現在需要你配合我們......”

馮圖安還沒說完，就被鐘成權打斷。

“姐姐為了我的前途付出性命，我不能自毀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