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嚴防死守,可秋露慘死的消息還是傳出。
“好像是價錢沒談攏,被奸殺。”
“死的時候,衣服都沒有一件。”
“聽說是幹那檔子事,太興奮,暴斃。”
秋澄最終知道:“我娘呢?”她沖到秋露面前,秋露臉灰撲撲的白,死人的顔色,沒有一絲生機,“我要殺了他們!”秋澄手持雙刀,一個代表她,一個代表她母親,此鴛鴦刀為秋露所贈。
“别沖動!”馮小滿拉住她,“連是誰都還不知道。”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些個色鬼□□!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秋澄口哨一吹,隐藏在角落的毒蜘蛛、蜈蚣、蛇應聲出現。
“啊!”一個蜘蛛墜在鐵炳面前。
秋澄雙眼赤紅,馮小滿攔不住她。
“你别沖動。”鐵炳出手。
“滾開!”秋澄一柄飛刀飛過去,誰也攔不住她,今夜她要血洗莺歌閣。
帶着成百上千的毒物,秋澄奔向莺歌閣,殺氣騰騰。路上,有誰說她娘一句不好,下一秒倒地。
“快找段大夫!”鐵炳攔不住她,不多會兒,地上已經躺了一片,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馮圖安趕到時,曾雨夜調戲過秋露的蔣執正被秋澄倒挂懸在空中。
“說!誰殺害了我娘!”她不斷将手中刀飛出,一次又一次割懸挂蔣執的帷簾,她在玩遊戲。
“......我不知道。”
“不說是吧?”
下一秒,帷簾又缺一角,布料撕裂的聲音顫人心魄,蔣執搖搖欲墜。
“小姑奶奶,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找死!”秋澄耐心耗盡,下死手。
铮——兵器相接的聲音,秋露的刀被馮圖安打回,釘在柱子上。
秋澄接着又是一刀,可惜又被李道從擊落。
“秋澄,快把他放下。”
“馮姐姐,我沒有娘了!”一見到馮圖安,秋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我娘死了。”
“秋澄乖,到姐姐身邊來,姐姐會幫你的。”馮圖安試着靠近她。
“不。”秋澄搖着頭後退,“我要殺了他,為我娘報仇。”她倏地回頭,沖向蔣執,一躍而下,她将毒針紮進蔣執脖頸,鮮血噴濺,她半張臉盡是血,“娘,我來找你了。”她張開雙臂,靜待死亡,耳邊風聲孤寂。
千鈞一發之際,趙瓊英飛撲将她接下。
“趙大哥,我娘死了。”秋澄向他訴說她的委屈,趙瓊英輕撫她頭頂,“我娘死了——”秋澄嚎啕大哭,聲聲泣血,響徹九霄。
秋澄被救回來,卻成了活死人,她不吃不喝不睡,睜着眼,直直盯着天花闆,天花闆滿是蜘蛛、毒蠍、蜈蚣,那是她的安全感。
秋露在時,秋澄身邊無半隻毒物。
吱呀——門打開,馮圖安端着飯菜進來。
“你總要吃一些,你現在這樣還怎麼給你娘報仇。”
“為什麼不讓我殺他?”秋澄躺在床上扭過頭看她,一滴淚劃過鼻尖,這幾日她眼淚都要哭盡。
馮圖安想給她拭淚,被她偏頭躲過。
“你殺了他,你再給他賠命,誰給你娘報仇?蔣執不是殺害你娘的人,你為了他賠上性命,真正殺害你娘的人還不知多高興。一箭雙雕,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馮圖安躺下和她躺在一起,手虛虛圈着她,将她摟在懷裡,“澄兒,我們都想找出兇手給你娘報仇。你娘是個聰明智慧的女子,我們大家都很欽佩她,多虧有她,衙門才能屢屢破案,她不會白死,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值得珍視,她是和你和我同樣的存在。你相信姐姐好不好?我不會輕視她的生命,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将此事草草蓋過。我知道你要的是我這句承諾,我向你保證,追查真兇,至死不休!”
秋澄沒說話,轉身抱住馮圖安,她的眼淚流進馮圖安脖子。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馮圖安一刻鐘前才想明白,秋澄大鬧莺歌閣原因,她怕她母親出身卑微,她怕别人輕視她母親,于是鬧得天翻地覆。
被她下毒的人,段鈞看過,沒有大概,一個時辰後,毒自然能解。
秋澄讓許多人卷進來造勢,她真正想做的是賭上自己性命,終南山下一任掌門的性命,為秋露道讨一個公道,讨一個公正辦案的公道。
馮圖安心疼她,心疼她小小年紀識得人心。人心是最可怕的荊棘叢,幽深、陰暗、充滿倒刺。
“秋澄如何了?”趙瓊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