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眼影就化完了，來得及。”珍妮又咬了一隻眼影刷在嘴裡，含含糊糊的說。瑪麗安孤兒院有三十多個孩子，這裡的十幾個小孩是邁克斯牧師勉強挑選出來的，能唱兩句不跑調的孩子們。珍妮在這群幾乎都比她小的孩子們面前顯得十分成熟。

孤兒院收留孩子們直到十八歲，但許多比十歲的珍妮更大的孩子，已經選擇離開這裡，走入社會，在身上留下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或幾個孔洞。

這就是哥譚。黑夜與白天的轉變帶來的改變微乎其微，犯罪巷與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也僅有一牆之隔。有更高遠、更厚重的隔閡将這座城市的人分隔開，在每個人之間豎起難以打破的壁壘。

格洛利亞和芭芭拉留在這裡幫邁克斯牧師一起揪住唱詩班的孩子們好好化妝與排練。

——

八點的陽光穿過樹葉，在光潔的地面上灑下晃動的光斑，讓這座教堂顯得更加光明與神聖。

總有人堅信着這座城市會變得更好。

這場捐助會就是最好的證明。

參與其中的證明人有芭芭拉與格洛利亞，有坐在最前方的韋恩集團代表提摩西·德雷克，有今天受邀到訪的賓客與記者們。

提姆結束發言，回到第一排座位。他在昨晚擁有了四個半小時的充足睡眠，然而接下來副市長裡維·戴維斯的發言依然讓他昏昏欲睡。

提姆在心裡打了個哈欠，把目光轉向真的在打哈欠的唱詩班孩子們身後。那裡是一個長桌，上面堆滿了彩色的手工蠟筆和紙袋裝起的聖餐餅。

長桌旁站着三年前來到瑪麗安教堂的邁克斯牧師，和格洛利亞。

上次在蝙蝠洞裡的見面，大家都帶着面具。提姆現在才見到格洛利亞不帶面具和頭盔的樣子。

她和達米安有着相似的鋒利眉眼走向，但或許因為眼中透露的不是狠厲，這讓她的弧度看起來更柔和一些。

金色的瞳孔讓她在陽光下看起來有種神聖感。

他早在芭芭拉卧底之前就調查過了瑪麗安孤兒院與教堂的資料，當時沒有發現什麼不合理的地方。或許現在要從刺客聯盟的角度入手再查一遍。

紅羅賓來到這裡的原因不止于捐助會。他在心裡過着孤兒失蹤案的案件情況，格洛利亞也借着長桌和邁克斯牧師身影的遮擋開始查看芭芭拉發給她的信息。

從一個月前開始，孤兒失蹤案在哥譚各處陸續發生。上報警察局的3起均是從各個孤兒院失蹤。一個犯罪都市最不起眼的流浪孩童失蹤很難引起誰的警惕，直到十天前，這些失蹤案才被GCPD并案調查。

戈登警探向蝙蝠俠同步了案件信息，據神谕的計算分析，實際上失蹤的兒童可能已經達到了9至11人。通過對孤兒院的地理位置信息與失蹤時間間隔進行網狀分析結果顯示，嫌疑人有極高的可能性會在近幾天選擇瑪麗安孤兒院作案。

掌聲熱烈地響起。副市長的發言結束了，唱詩班開始演唱。

紅羅賓跟着給出自己的掌聲，大腦已經徹底不在捐助會的流程上。

這一系列孤兒失蹤案最怪異的地方就在于他調出的監控錄像。和警方的調查一緻，在監控畫面中，從孤兒院失蹤的兒童無一例外在半夜自己從床上爬起，像夢遊一般搖搖晃晃地走出孤兒院，走入監控死角，然後再也消失不見。

魔法側？還是提前與這些孩童有過接觸的人讓他們這麼做的？失蹤的孩子最終去了哪裡？

在提姆的思考中，捐助會的正式流程走完了。賓客們紛紛從長椅上起身，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寒暄。孤兒院的孩子們把堆滿了手工蠟筆和聖餐餅的長桌推到場地中央，送給今天到場的賓客。

副市長和他簡單地聊了兩句，就以工作為由離開了瑪麗安教堂。

提姆站起身，走到分發聖餐餅的長桌旁，不着痕迹地靠近格洛利亞。

格洛利亞正在幫孩子們給賓客發放禮物。察覺到有人靠近，她擡起頭：“德雷克先生？感謝您對孤兒院的捐助。”

“提摩西，你叫我提姆就好。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提姆回答道，露出營業性微笑，他藍色的眼睛水蒙蒙地注視着格洛利亞。

這樣的微笑在韋恩集團少總裁乖巧精緻的臉龐通常上無往不利：“孩子們的笑臉就是最好的回報。”

“上帝會銘記您的善意。”格洛利亞按照邁克斯牧師的培訓公式化回答。她對提姆的微笑攻勢并沒有任何反應，想到他也是布魯斯收養的孩子，所以這是布魯斯教授的某種技巧嗎？

她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從身後的桌上拿起一小袋聖餐餅遞出：“這是孤兒院的孩子們和修女一起制作的，您可以回去帶給家人。”

紅羅賓與格洛利亞的第一次正式對話，收獲聖餐餅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