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肥胖的男人狼狽地摔倒在地，昂貴的定制西服皺得像揉爛的紙團。他的金絲眼鏡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臉上滿是驚懼與恐慌，鼻涕和血液胡亂蹭在書房昂貴的地毯上。

格洛利亞認出這正是新聞中播報，在今天淩晨死亡的裡維·戴維斯。

他沒有死？

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踏着高跟鞋從密室通道内走出。她穿着和格洛利亞挾持的男人相似的黑色戰術服，沒有遮住臉，露出了自己的金發、淺色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皮膚看起來不過是高中生般青春的年紀。

格洛利亞面色嚴肅，無論是這個女人能随手将肥胖的成年男性扔出的肌肉與格鬥術還是她臉上傲慢又冰冷的神色，都不符合她外在表露出的年齡。

“不向你的客人打個招呼嗎？”女人踢了地上的戴維斯一腳，“連句歡迎都不會說了？”

戴維斯隻是在地上瑟瑟發抖，沒有說出一個字。

“薩布琳娜！救——”被格洛利亞鉗制的男人剛發出求救，就被按着腦袋砸暈在地。他的後腦勺與實木地闆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他口中的薩布琳娜露出嫌惡的神色：“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廢物了。沒一個能用的。”

她不在乎自己被砸暈的同伴，反而眸光一轉，帶點興味地看向格洛利亞：“你是誰？哥譚，黑色緊身衣，蝙蝠俠嗎？”

格洛利亞：“…………”

或許是她無語的心情透過面罩傳遞了出來，薩布琳娜輕笑一聲，擡腳碾過身旁戴維斯的手指，在慘叫聲中走到了她面前。

“别過來。”格洛利亞舉起槍。這是她在用辦公椅撞黑衣男子的時候就從他手上繳下來的武器。

“别緊張。”薩布琳娜停在了格洛利亞一米遠的地方。她眯起眼：“我能聞到你身上有一點特别的味道……嗯……這是……”

她想要再往前走，被格洛利亞伸直手臂用槍指着往後退。

“好，好。”薩布琳娜舉起手，她臉上帶着笑容，舔了舔嘴唇，“我們之間何須劍拔弩張？你也是來找戴維斯麻煩的，是不是？加入我們……”

“你來晚了。”玻璃爆裂的聲音打斷了薩步琳娜後續的話，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

塔利亞握着雙刀從窗口踏進來，月亮背在她的身後。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塔利亞逆光而立，雙刀在手中挽出冷冽的弧光。

格洛利亞感覺塔利亞的氣息籠罩在自己身側。她聽到塔利亞說：“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說話人的刀鋒一轉，月光在刃面上流淌如銀，直指戴維斯的咽喉。戴維斯像隻受驚的鼹鼠，手腳并用、涕泗橫流地往薩布琳娜的身後爬。

“等等！”薩布琳娜擲出十字镖，與塔利亞的刀鋒相撞，迸濺出幾點火星。“别那麼着急！我的朋友。他還不能現在就死。”

“哦？”塔利亞對着戴維斯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看那樣子，像一隻妄圖在纖細的樹幹後躲起來的肥鼹鼠。你以為這個女的就不想殺你嗎？她隻是想把你知道的都問出來再動手。還不如過來，讓我給你一個痛快。”

戴維斯隻在薩布琳娜身後發着抖。

格洛利亞的槍口依然穩穩指着薩布琳娜，她能感覺到掌心滲出的汗水正浸濕戰術手套。書房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灰塵都懸停在半空。

‘她已經是我的了。’

天，塔利亞為什麼來哥譚了？

不管裡維·戴維斯昨晚是否是假死，他看起來都活不過今晚。

除非——

一陣勁風從破碎的窗戶灌入。

蝙蝠俠的身影在夜色中降臨，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他的出現似乎讓房間的亮度都黯淡了幾分。

在蝙蝠俠行動之前，薩布琳娜先一步把戴維斯從地上提起來，禁锢在自己身前。她用一柄小刀抵住戴維斯的脖頸：“别動。不然我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