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記酒樓生意紅火的時候,除了邀月樓之外,還有一家酒樓眼熱,那便是雲來酒樓。
雲來酒樓的掌櫃聽了一上午白記邀月樓還有一品雞老闆的八卦後,忍不住連連歎氣,“怎麼好事兒全被他們攤上了?我們雲來什麼都沒撈着。”
“聽說這一品雞的老闆是個長得貌美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有個夥計聽到這話,忍不住道:“是真的,這位夫人前幾日來過我們酒樓,說是跟邀月樓生了嫌隙,想要跟我們雲來合作。”
掌櫃聞言立刻站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那夥計指了指躲在門邊兒的人,努嘴道:“那夫人來的時候,江河把人罵了一頓趕了出去,還不許我們多嘴。”
雲來的掌櫃立刻瞪着江河,“有這麼回事?”
江河連忙跑過來道,“姐夫,我當日看她像個騙子,況且也怕您白高興一場,又耽誤了别的事,所以便沒說。”
掌櫃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冷笑道:“這麼說你還是為了我?也别叫我姐夫,我是你哪門子姐夫?我們廟小容不下你這大佛,現在就給我滾,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姐夫,表姐夫,我知道錯了,您看在表姐的面上,饒過我這一回吧!”
“滾滾滾!”方掌櫃連連揮手,“再不滾,便把你扔出去!”
江河聞言隻得灰溜溜的出門,最後還狠狠地瞪了一眼告密的夥計。
那夥計被他欺壓早不想幹了,如今得了機會能将人趕走,哪裡會怕?當下也瞪了回去。
方掌櫃并不知兩人的龃龉,聽了這個消息後,急得來回踱步,倘或不知道也就罷了,這下曉得自己到嘴的鴨子飛了,心氣兒越發不順。
不知想到什麼,方掌櫃停下腳步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夥計:
“王來,你肯定是見過那位夫人的,從即日起,你便去白記門口守着,一旦看見那位夫人,務必将她請來!”
王來連忙道:“小的明白,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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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孟夫人得了孟掌櫃的消息後,當即便往劉府遞上拜帖,得了回複後,翌日便上門拜訪。
“劉夫人,這是徽州時興的頭面首飾”,孟夫人雙手捧着一個黑漆雕花匣子,一邊打開一邊谄媚道:“你看這樣式新穎别緻,我夫君派人送回來後,頭一個便想到您,這樣好的東西,也隻有您才配戴着。”
劉夫人瞥了一眼,微微颔首,“瞧着是還不錯,你有心了,也替我謝過孟老闆。”
說着她擡了擡下巴,示意道:“坐吧,你今兒來是有什麼事兒?”
孟夫人一邊坐下一邊道,“我們襄兒近日很用功,埋頭苦讀,隻是古人雲,成家立業,我想着年紀到了,是不是該先成家?”
說着她看了看劉夫人的臉色繼續道:“我已經請好了媒人,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便上門。”
兩家早暗地裡有了默契,隻沒有擺在明面上說,隻是孟夫人忽然提起,倒顯得有些突兀。
劉夫人沉吟了片刻沒說話,孟夫人心裡正忐忑,忽然一個丫鬟垂首走了進來,劉夫人見了她便道:“不在小姐身邊伺候着,怎麼來了這裡,可有什麼事?”
丫鬟低頭回道:“回禀夫人,小姐聽聞孟夫人來了,想要從她這裡要幾個新鮮花樣做鞋面,特意來請。”
“知道了,你在門外等着。”劉夫人心裡歎了一口氣,真是女大不由娘。
丫鬟得了信兒便在門外候着,劉夫人又轉頭看向孟夫人道:“五日後我家夫君休沐,屆時可請媒人上門。”
孟夫人得了準信兒心裡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當下喜不自勝,連連道:“夫人放心,一定照你們規矩辦,風光體面不在話下。”
劉夫人颔首,“蓉兒想見你,你便去一趟吧。”
“我也有些日子沒見蓉兒,怪想她的”,說着孟夫人便笑眯眯的跟着丫鬟離開。
人走遠後,劉夫人身邊的嬷嬷看着劉夫人道:“當真要把小姐嫁到孟家?自來都是高嫁低娶的,更何況江州那邊。”
劉夫人聞言便是歎氣,“前些日子通判夫人來信,說她幼子已經定了親了,讓我有空去吃酒。”
嬷嬷皺眉,“她不是有意咱們家小姐?”
劉夫人哂笑一聲,“不過是因着通判大人老家在弘安縣,早些年有些情分,江夫人便跟我有些書信走動,兒女親事上,以前也隻含糊了幾句沒挑明,這兩年更是沒再提。”
“如今隻怕有更好的了。”
嬷嬷歎氣,“雖如此,可孟家的門第低了些。”
劉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低嫁也有低嫁的好處,至少孟夫人不敢磋磨她。再者她自己又喜歡孟襄,那孟襄長得一表人才,有上進心,便是科舉不中,孟家有錢,我們再出力,将來也未必差。”
嬷嬷點頭,眼裡露出一絲佩服,“難怪夫人這兩年倒不拘着小姐見孟夫人,想來您早有打算。”
“也怪我得了這個獨女便一味的溺愛,長到如今還沒什麼心眼,隻能我這個當娘的多替她周全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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