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新認的妹子,我說咱們弘安縣什麼時候冒出個标志的天仙人物,我們竟然半點都不知道!”
白夫人聞言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我這妹子姓蔣,說來你們應當聽過,如今正風靡全城的一品雞,正是她家的。”
衆人聞言互相對了眼色,原來不過是養雞的,還當是誰呢!
竟還有人為她可惜,有如此相貌,嫁給高官做妾也使得,竟平白糟蹋了。
衆人的想法在眼神中心領神會的流轉,雖面上不十分顯,但到底起了輕視之心。
趙氏聽了這話倒上前一步盯着蔣月華面色驚喜道:
“竟是你家的?那雞可真是好吃,前些日子白二爺送了些來府上,用來宴請,我們怕不夠,自己都不曾吃,隻留在今日呢。”
“早知你們有這關系,我可一早下帖請你了!”
“可不是?蔣妹妹,你這雞可能單賣?我兒子愛極了,每次都隻能去酒樓訂,想吃都不能夠!”一位夫人聽了趙氏的話也跟着附和。
一直面帶微笑當吉祥物的蔣月華聞言便道:“幾個月後有開鋪子的打算,夫人們若是有空屆時歡迎來捧場。”
衆人聞言口頭上全都應了,轉而又圍繞着蔣月華說起了妝容的事。
蔣月華也不怯場,挑了些美容化妝的技巧心得略講了講,衆人聞言如獲至寶,也顧不得其他,連連追問,實在是這張臉說服力太強。
說說笑笑間婢女已經去管事那裡将賀禮送去登記造冊,一行人便來到江府後院花廳,此時宴席還未開始,王傳祖的另外兩個兒媳也在裡面待客。
說笑間,有白夫人的介紹,蔣月華已經跟身旁的幾位夫人熟識了。
家中開錢莊的李夫人好奇問道:“蔣妹妹,你家住哪裡?改日下帖請你來府上遊玩,過段時間便是九月了,正是賞桂的時節,我府上栽培了丹桂,到時候可一同遊賞。”
蔣月華想了想便道:“多些李姐姐想着,因養殖場在鄉下,還未在縣裡置辦宅子,待我在縣裡安家後,舉辦喬遷宴,屆時還望賞臉來玩。”
衆人聞言都驚了,沒想到她竟然還住在鄉下。
家中幹漕運的段夫人驚叫道:“你夫君竟忍心叫你一個貌美如花的娘子住在鄉下?那地方哪裡是住人的!”
“如今一品雞如此紅火,也該掙了些錢,正該勸你夫君在縣裡置宅,将來有了孩子去書院讀書也便宜些。”
趙氏也跟着勸道:“若在西街置辦宅子,不過也才三五百兩,你若是舍不得花這些錢,留着也是給他養小老婆!”
蔣月華抿唇道:“多謝諸位姐姐關心,我夫君去年便意外亡故了,家裡的産業是我一人置辦起來的,倒不用擔心這些。
先前為了看顧養殖場方便,生意上也忙得腳不沾地,倒耽擱下來,如此聽幾位夫人所言,倒确實該把宅子的事情落定。”
衆人聞言又是一驚,趙氏歎道:“沒想到你竟還有這個本事,真乃我輩楷模!”
蔣月華擺了擺手,“為了養家糊口,少不得強撐起來,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說話間花廳的人越來越多,白夫人忽然瞧見一人,忙拉蔣月華起身并笑道:“走,帶你去認識我的一位好友,她家也是開布莊的,生意雖不如王家,在弘安也算有頭有臉。”
“頌秋!”白夫人帶着蔣月華走到一個身材高挑纖瘦的婦人身後,猛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吓得梁頌秋身子一抖,真準備轉頭罵人,定睛一瞧見是白夫人,轉而笑着嗔怪道:“平白躲在人背後,倒唬了我一跳。”
說着又瞧見蔣月華,眼裡閃過一絲驚豔,“這位夫人是?”
“這是我新認的妹子,姓蔣,如今正紅火的一品雞正是她家的産業。”
“原來如此”,梁頌秋拉着蔣月華的胳膊,“我姓梁,比你略長些,便喊我梁姐姐吧。”
“梁姐姐好”,蔣月華從善如流的應了一聲,并互通了自己的閨名。
閑話叙畢,白夫人見梁頌秋眼下微微發青連胭脂鉛粉都遮蓋不住,當下便問道:“這是怎麼了?難道又是老吳在外頭沾花惹草?”
梁頌秋搖頭低聲道:“他如今哪兒還有這個功夫?這季秋蠶出了問題,死了一大片,損失暫且不說,生絲斷供後布莊新接的訂單交不出貨隻怕要把家業都賠進去!”
蔣月華聽了這話眉頭微皺,這話好似在林勉那裡聽到過,難不成先前看的綢緞鋪正是她家的。
白夫人聞言臉色也愈發凝重,“找王會長了沒有?”
“怎麼沒有?他如今日日往這府裡跑,竟半點進展都沒有。隻怕王會長暗地裡早聽到消息,正盤算着如何吃下我們呢,如今隻一味拖着,也不知如何是好。”
說着又道,“你們可瞧見王大奶奶不曾?我與她有幾分交情,況她為人和善,正想請她說和說和。”
“我們方才還跟她說話呢,你且跟我來”,說着便帶她往後走,隻到了地方卻不見趙氏等人。
詢問之下才得知,她們去了裡屋,三人又往裡屋走,隻剛走近便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段夫人拍着手,神色誇張:“你們聽見沒有,竟是她自己養雞,說不定身上還有雞禽的味道!”
“曾雪玉怎麼帶了她來,這樣的人竟也配跟我們坐在一起?”
“連個宅子都沒有,更别提其他産業了,鄉下人一個,也不知掙了幾個錢,到底是不懂禮的,給了杆子就爬,倒顯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