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老沉默一瞬,覺得隻對師徒還挺有趣的,師尊和弟子一前一後來拿食材,看六長老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他弟子段望月剛剛來過。
李長老一時間心思活絡萬分,各種猜測層出不窮,但迫于不染鞭的淫威,一個字都不敢說。
隻得道:“段小仙君方才才走,仙尊與小仙君不曾碰見?”
蕭沅應了聲,心念微轉,一股不好的預感止不住的湧上心頭——
果不其然,蕭沅前腳剛踏進第六峰護峰大陣,神識不動聲色展開,他在竹屋内瞧見了師兄——蕭子渝。
蕭沅:“......”
投入民間使用的機關木偶好像出現了點問題,他要去檢修檢修。
“小師弟這是要去哪?”
蕭子渝憋着笑意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蕭沅脊背一僵,想假裝沒有聽到,就在他一腳剛剛邁出護峰大陣時,肩上突然搭了一隻手。
“......”
“師弟怎麼不說話,可是妖毒未清?”
蕭沅全身都在細細顫抖,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冷冰冰的師弟如此窘迫的一幕,蕭子渝大清早收到小師侄的傳信紙鶴時還有些納悶,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後,笑的牙花都露出來了。
不過他很有給臉皮薄的小師弟保密的責任心,在自己峰頭笑夠了後就颠颠禦劍到了第六峰。
結果小師弟沒有逮到,倒是看見了在廚房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風。
好不容易把師弟蹲回來,說什麼他要替師弟把把脈,看看有沒有什麼大礙。
嗯,至于其他的,都是他這個做師兄的對師弟的關心。
蕭沅轉過身,對上師兄憋笑憋的有些扭曲的臉,不染劍柄拍掉搭在肩上的手,“師兄,憋不住就别憋了。”
要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嗷!”
蕭子渝捂着被不染劍柄狠狠打了一下的後背,頓時疼的龇牙咧嘴,師兄弟間的相處方式可謂是‘兄友弟恭’。
他跟上蕭沅,當着本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抱怨:“你不是說了憋不住笑就别憋嗎?怎麼還打人?”
蕭沅瞥了他一眼,淡定道:“沒說不打你。”
蕭子渝沉默一瞬,還真是,師弟隻說憋不住就别憋,沒說不打,看着師弟清瘦挺拔的身影,以及跟在師弟身後流光溢彩的不染劍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師弟用的是不染劍劍柄,而不是不染鞭。
這麼一想,師弟對自己這個親親師兄還挺好的。
待到了山頂竹屋後,段望月已經把飯菜擺在前廳,恭順的站在一旁,彎腰見禮,“弟子見過掌門師伯,見過師尊。”
蕭子渝是個護犢子的性子,對外是一個不可置喙的冷面宗主,對内卻要和藹可親許多。
小師侄是師弟怎麼些年收得唯一一個弟子,他這個親師伯當然得當自己徒弟護着。
“嗯。”
“嗯。”
兩聲嗯同時想起,段望月直起身看向自己師尊,漆黑的眼裡全是擔憂。
他是真的擔心師尊的身體,如果不是傷勢太重,師尊昨個夜兒裡在冷泉療傷時,怎麼會不讓自己護法。
思來想去,在回峰的路上,還是給掌門師伯傳了紙鶴。
蕭沅臉皮薄,經過昨晚的事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面對龍崽,但看清龍崽眼裡的擔憂後,那點不好意思就化為蝴蝶飛走了。
他對徒弟的教學環境和教育方式抓得很嚴,勢必要從根源斷絕徒弟黑化的一切原因,在選取教材方面看得很緊。
不該看的書一本都不會出現在書房,不會出現在龍崽的書桌上。
用完早飯後,蕭子渝替蕭沅診脈,段望月收拾桌面,眼睛卻眼巴巴的看着兩人。
不到一盞茶便能收拾好的桌子,硬生生磨成了許久。
他想聽聽師伯得出的結論...碗與碗重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他不會放過打傷了師尊的妖。
蕭子渝仔仔細細診斷片刻,瞥見磨磨蹭蹭的師侄,笑着收回手,道:“妖毒已清,隻要日後不撞見這妖,不再中妖毒就沒有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