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他對自己的手氣很有自知之明,視線從小徒弟身上移開,落在抽簽結果出來後,就悄無聲息出現在弟子中的分身上。
換一個角度想,不是帶隊長老的身份,他還可以自由一些沒有什麼責任心,也不用多想些什麼,隻需要聽四師兄尚祁咎的話就行。
這麼一想,好像也還不賴。
箫子渝作為一宗之主,看着底下腰背挺直的宗門未來,跟農夫看着自己家豬圈的茁壯成長的小豬崽沒有什麼區别,他上前一步,道:“諸位已入我劍宗四載,刻苦修煉至今已然築基,今日就是諸位真正踏上仙途的第一道關卡,出宗曆練。”
“仙途漫漫,機遇與危險并重,祝願諸位在此番曆練中皆有所得。”
箫子渝說話的聲音不大,每一個字卻能清晰的傳到弟子耳中。
段望月猜到了這次臨時換地方的原因,因此對宗主說的出宗曆練并沒有覺得意外,倒是那些不明所以被傳信紙鶴臨時叫到主峰的其他弟子發出了或低或高的驚呼。
他甚至聽見有弟子說,原來已經進劍宗四年了,現在想起來仿佛是昨天才進的劍宗。
山中無歲月,原來他已經跟着師尊四年了。
龍大慶和周圍的弟子小小歡呼結束,轉頭一看就看見自己兄弟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伸出手大拇指與中指交錯打出一個響指,
段望月擡眸看着他,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龍大慶嘻嘻哈哈道:“兄弟,曆練結束後可以不先歸隊回宗,俺要回家一趟,你家在什麼地方,看看順不順路,俺們一道走。”
黑夜天空的橙色亮光,硝煙、大火、焦急救火的鄰居、卷着火舌熱浪吞噬段府的大風,注定喧鬧的夜晚。
段望月掩去眸中的興奮,擡眼時眼中是淡淡的憂傷,輕聲道:“我沒有家了。”
全被我燒光了。
如果還可以再回去一次,他也不介意再燒一次,畢竟火光照耀下的夜景十分不錯。
龍大慶見自己戳了好兄弟的心窩子,自個兒心裡也不好受,笨拙的安慰,“沒關系沒關系,望月,以後俺娘就是你娘,俺爹就是你爹,俺姐就是你姐...”
他停頓一秒,似乎是在想自己家裡還有什麼人,而後才真誠道:“俺家就是你家,不過也不知道俺姐有沒有成親。”
擡手撓撓後腦勺,憨厚一笑,“所以不知道有沒有姐夫,如果成親了,俺姐夫也是你姐夫。”
說到最後,龍大慶發出感歎:“俺好想回去看看。”
箫沅心念一動,控制着分身不動聲色的靠近段、龍二人,才靠近就聽見小徒弟可憐巴巴的一句‘我沒有家了’心中一顫,想抱着小徒弟好好哄哄,隻不過指尖輕點幾下又釋然了,小龍崽身世悲慘是每一個龍傲天的标配。
沒有凄慘的身世,怎麼配喊出那句龍傲天的标配台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而後又聽見龍大慶這一番‘俺的就是你的’話,覺得這孩子還挺實誠,就差把全家都打包塞麻袋裡給龍崽了。
段望月聽完龍大慶這番話,内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一些想笑,覺得這人好蠢,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面上卻露出一幅感動至極的神情,“大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