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眼下曆練才将将開始,劍宗又遠在千裡之外,按他示與人前的築基修為來說,這糖炒栗子僅靠他一個人,更本無法送到劍宗六峰師尊手中。
捏起一顆糖炒栗子指腹稍微用力,金黃飽滿的栗子便出現在眼前,随後把栗子放在欽珂面前,指尖在桌面上輕點
遠在千裡之外劍宗六峰的師尊送不了,隔壁客房不是還有一個‘小師尊’可以送嗎?
畢竟師尊不是常說,師兄弟之間要好好相處嗎?
吃栗子吃的正歡的欽珂隻覺得腦袋上一重,嘴裡的栗子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就聽見少主甜膩戲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還吃,都胖成球了,日後還能展翅起飛?”
咽也不是、吞也不是的欽珂擡頭看着少主眨巴眨巴豆豆眼,又低頭看着自己爪子,難道自己真的胖了?
龍大慶農戶出身,尚未拜入劍宗修行之前,家裡的雞鴨都是他在照顧,隻隻都養的圓滾滾,眼下見隻有自己巴掌大小的瘦弱小靈鳥被兄弟說胖
就覺得心疼,捧着小靈鳥又喂了點揉碎的闆栗碎,輕聲哄:“不聽你主人的胡說,俺們小紅多苗條啊,多吃一些,小動物就是圓滾滾的瞧着才喜慶!”
欽珂:“......”
吃完這一顆栗子就不吃了,圓滾滾的樣子要是給那個讨厭的哥哥看見了,不得嘲笑他才怪!
于是,龍大慶把手裡的闆栗碎喂完以後,再剝的一顆怎麼喂都喂不進小紅的鳥嘴裡,在段望月面前上演了一場人鳥版的‘他追它逃,它展翅起飛’。
段望月倒了杯清茶,清抿一口,靜靜看着一人一鳥的追逐戰,全然沒有挑起這次‘人鳥大戰’罪魁禍首的自覺。
隔壁,箫沅細細剝了顆闆栗放進嘴裡,耳朵裡是隔壁小徒弟客房發出的吵鬧聲,暗自搖頭,他的小徒弟果然還是一個小孩子。
才八歲,放在現代還是一個背着書包上學的小學生,可不就是一個小孩子嗎?
夜色漸深,一人一鳥似乎不知疲憊,一追一跑玩的十分投入,段望月暗自算着時間,眼見和師尊往日裡就寝的時辰差不多,才出聲制止。
“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
雨聲後半夜漸止,寒意更深,尚柒咎立在大開的窗戶前,目光落在将将順着雨水停下消散的黑影,豔麗的臉難得深沉,平日裡時常搖晃的山水扇規規矩矩别在腰封上,乍眼看去,和沉默寡言的胞兄難以分辨。
這度厄城,遠不像白日裡那般祥和平靜,那些看不清楚樣貌的黑影是何物?因何出現?又因何褪去?
尚祁咎垂眸歎息一聲,取下腰間的折扇打開,又成了那個不着調的四峰主,眼下那些黑影沒有攻擊的意圖,他也就用不着出手。
劍宗新一代的弟子曆練場地,就先選在這裡吧。
窗外黑影散去,箫沅悄無聲息回到自己踏上,客房另外一邊的榻上,臨時室友們睡得天昏地暗,毫無知覺。
尚柒咎的神識探查弟子狀況,箫沅平緩呼吸僞裝成熟睡的模樣,漫不經心的想,四師兄其實還是挺靠譜的。
躺在榻上翻了個身,緩緩閉上眼睛,這度厄城不太太平啊。
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邊剛破曉,街道邊便傳來行人的叫賣吆喝聲,六峰常年寂靜,箫沅睜開眼看見陌生的床頂時,還有些茫然,而後才想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
擡手給自己掐了一個清潔術,開新地圖了,小徒弟也算是正式踏上成為龍傲天的征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