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望月輕巧落地,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掏出兩根糖葫蘆遞給龍大慶和周黎,“諾,你們的。”
龍大慶很是坦然的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酸甜的山楂瞬間在口腔裡爆開,含含糊糊道謝:“朵些汪約兄滴!”
周黎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接過糖葫蘆有些新奇的打量幾秒,而後才出聲道謝:“多謝段師兄。”
段望月搖頭,“不比言謝。”
三元擡手把小紅鳥放在左肩,靠坐在窗沿上咬了一顆糖葫蘆含在嘴裡,白嫩的臉頰鼓起圓潤的弧度,焦糖特有的味道在嘴裡綻開,愉悅的眯起眼睛,待山楂表面裹的糖化得差不多,
舌尖才抵着山楂在嘴裡換了個位置,咬破山楂表皮,微酸。
“你們對此次曆練有什麼頭緒嗎?”
段望月方才從窗台上跳下去買糖葫蘆時,倒是聽到了不少消息,見周黎問,也不多藏着,低頭剝着還熱乎着的糖炒栗子,将方才聽到的事,挑着有用的說出來。
“城主半年前生了重病,四處求藥不成,待在城主府等死之際,一為身帶異香、行走間有花瓣掉落的仙師出現,救了城主。”
段望月接着道:“此後,城主為報答仙師的救命之恩,和這位仙師成了親,此後...”
周黎大膽猜測,“此後城中接二連三怪事不斷?”
“啪——”
龍大慶揉着被拍紅的手背,有些委屈的換了顆沒有剝好的栗子,點頭附和,“對啊,話本裡都是這樣寫的。”
段望月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拿起一顆沒有剝的栗子細細剝殼,道:“要是真是這樣,我也不會說與你們聽。”
三元的視線從段望月回周黎話開始,就移到室内,落在小徒弟身上,自然也就沒有錯過小徒弟拍龍大慶手背這樣孩子氣的一幕,喲,還有些護食。
周黎滿臉疑惑,“那是怎樣?”
段望月抖抖衣袍,拍掉落在身上的細小殘渣,吊住了衆人胃口似的,才慢慢開口:“此後度厄城如城名一般,再無災厄劫難。”
龍大慶撓撓後腦勺,“那這不是好事兒嗎?那位仙師當真是個好人。”
想到昨夜裡暗無聲息的黑影,要真是如此,四師兄也不會千裡迢迢選擇此處,好在周黎腦袋是個靈光的,否則小徒弟是要一拖二的節奏。
“若真是好人,今日早膳後四長老就會叫我們休整片刻出發。”周黎分析道,“而不是叫我們今後食宿自理,這度厄城中有異。”
段望月隐晦的用欣賞的目光看了眼周黎,有他開口倒是省下自己不少口舌,總結道:“今後小心行事,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位仙師何時發難。”
“是!段師兄!”
夜裡無風無雨,漫天星子點綴期間,昭示着明日是個暖天,段望月淺眠,零星動靜都會将他立刻從睡夢中驚醒。
不動聲色翻了個身,睜開眼就看見小師尊打開窗戶外出的身影。
?
小師尊大半夜不好好休息,要去做什麼?
輕手輕腳走到窗戶處,就瞧見剛剛翻窗出去的小師尊倒挂在眼前,兩人挨得極近,甚至能看清楚對方的睫毛,伴随了他四年熟悉的香味彌漫鼻間,而後,
段望月聽到一句壓着嗓音的詢問,“你怎麼沒睡?”
三元雙腳倒挂在屋檐上,雙手交疊抱在胸前,眼中滿是戲谑,小孩子晚上不好好睡覺是長不高的。
段望月不動聲色向後退了半步,避開那擾人的倚雪梅香,學着他壓着嗓音反駁道:“你不是也沒睡?”
三元:“......”
久久倒挂有些難受,反正也沒有瞧見昨夜看見的不知名黑影,三元翻身坐在窗沿上,仰頭看着漫天星子:“睡不着,看星星。”
睡不着?
段望月撐在窗邊,借着現在的身高優勢,将上半身探出窗外,仰頭看向天,漫天的星子映在眼裡,這樣的星星他看過很多次,覺得每一次擡頭天空就長那樣,沒有什麼區别,
如果是其他人大半夜睡不着,然後說看星星之類的話,他或許面上會說一句‘是挺好看的’,然後背地裡覺得這人就是有病。
但眼前的人是他小師尊,自然不能如此敷衍了事,于是垂眸和疑惑頭頂怎麼突然暗了的小師尊對視,“為何會睡不着?因為那位仙師的事?”
三元默默和段望月對視幾秒,然後,擡手捏住後者的雙頰扯了扯,“你擋着我曬月亮了。”
段望月:“......”
要不是你是我師尊,你爪子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