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蘭吟請了兩天假,沒來公司上班。
等他第三天再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得很差很差,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似乎對聶蘭吟的狀态感到擔憂,許芝叫了跑腿去幫忙從外面買藥回來,他以為是聶蘭吟的咳嗽還沒好。
聶蘭吟收到藥後似乎有些詫異,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收下了,抿唇道:“謝謝。”兩片柔軟的唇瓣壓在一起,抿出淡白的顔色,因為生病而呈現着幹燥和微微起皮的狀态,似乎急需要一場慷慨的潤澤。
許芝想起那個奶茶杯,自己也覺得口幹舌燥起來,狀似不經意的提起:“對了蘭哥,你看最新通知了嗎,半個月後公司決定團建去漂流,為期兩天,到時候咱們全公司都會一起去。”
“漂流?”這兩個字不知勾起了聶蘭吟的什麼回憶,他底下頭,臉上出現了一種很淺淡的笑容:“漂流好啊。”
許芝半開玩笑似的說:“那到時候出發的話我要和你坐在一起哦。”
聶蘭吟回頭,罕見的用手揉了下他的腦袋:“你小子......”許芝的心在他的觸碰下砰砰砰的用力跳了起來。
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兩人擡頭看去,正看見淩藝面色不善的站在門口,微擡了擡下巴:“聶蘭吟,過來。”
聶蘭吟知道自己終于要因為前面的失誤而挨訓了,心裡反而詭異的恢複了平靜。可誰知道淩藝把他交出去後卻根本沒有提那件事,仿佛已經忘了報表裡的失誤似的,跟他說:“人事說你請了兩天假?”
聶蘭吟低着頭,沒有和他對視:“對,身體不太舒服。”
淩藝本來确實是來訓人的,因為聶蘭吟請假這件事根本就沒提前和他申請,是那天聶蘭吟整個上午都沒來上班,人事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都沒人接通,都上報到他這裡來了,晚上聶蘭吟才回電話給人事解釋。
聶蘭吟一缺勤,業務和采購那邊堆積了不少問題沒得到妥善解決,反而在開早會的時候幾個部門都在會議上吵起來,吵得淩藝頭痛,發了一通脾氣才讓幾張叭叭個不停的嘴巴停下來。
但是這會兒看聶蘭吟臉色确實很不好,泛着一股子病态,淩藝也就隻好勉強壓下脾氣,硬邦邦道:“行了,這件事我不跟你算賬,但是往後請假你要提前和我打申請,我批了你才能請,别悶聲不吭的給我們耽誤事。”
聶蘭吟的姿态放得很低,一副認錯模樣:“好的,這次事發突然,下次我一定注意。”
走廊裡一時安靜下來,沒人吭聲,淩藝平複了一會兒,還是那副冷硬的口吻:“你生什麼病了?”
聶蘭吟似乎有點冷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輕聲道:“隻是急性腸胃炎,吃錯了東西,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一直低着頭,過長的頭發蓋住了大部分神色,側臉隻露出一截白皙柔軟的耳垂,淩藝又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甜調的香氣。
淩藝目光怪異的打量了一下聶蘭吟,說:“你噴香水了?”
“沒有,”聶蘭吟解釋:“可能是保潔阿姨在過道裡噴了什麼空氣清新劑吧。”他沒聞到這裡有什麼香水味。
淩藝長出一口氣:“行了,你回去吧。”
聶蘭吟隻好轉身離開。
留在原地的人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怎麼還是有香味?”
簡直甜得發膩。
下班前他不知怎麼想的,又去了聶蘭吟那個部門看了一眼,幾乎所有員工都走光了,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敲電腦。
“還不走嗎?”淩藝注視了有一會兒,忽然出聲。
聶蘭吟大概沒想到這時候公司還會有人,被吓了一個哆嗦。現在時間是六點半,他們六點鐘下班,然而其實早在五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公司的人就走了大半了。
“淩總?”聶蘭吟白着臉擡起頭來。
可能是因為他神色間的瑟縮太可憐,可能是他臉上的病态太過明顯,總之淩藝就是不知道怎的心軟了一下,叩了叩門:“收拾電腦下班吧,我載你回去。”
聶蘭吟呆了一下:“啊,那會不會太麻煩——”
淩藝不耐了,語氣有點兇:“快點!”
“好......好的。”聶蘭吟快速收拾起東西來。
等人帶着背包來到跟前後,淩藝果然又聞到了那股抓心撓肝的甜香。
聶蘭吟透過電梯門的反光面,看見淩藝的表情變得沉思,一直到他們走到底下車庫,上了車,淩藝都是這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