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久一點?”舒嶼用指腹輕輕蹭去談舟唇邊的水漬,嗓音低媚,“吻嗎?”
談舟無法回答,隻能俯身再去吻她,試圖以此抹去他的胡思亂想。
可他失敗了,越吻,他越想。
舒嶼被親得酥麻,用手稍稍撐住反複索求的人,輕聲蠱惑:“你到底回不回家?”
談舟回過神來,瞥過視線,放在沙發上的手指蜷縮起來。
“回。”
“那走吧,我送你。”
舒嶼牽着他起身,兩枚鑽戒碰在一起,叮當作響。
談舟的步子還是稍微有些不穩,他暗暗用力,抓緊了舒嶼的手。
出門時正好碰到蔣崇,舒嶼在談舟身上摸索出車鑰匙,扔給他。
“一會兒我叫周成來開他的車。”
“哎,你們就走啦?”
蔣崇看着手裡突然多出的車鑰匙,擡頭沖已經下了一半樓梯的兩人喊了一句。
舒嶼回頭,明亮的眼睛朝他眨了眨,眼神俏皮。
“給你添麻煩了,下次請你吃飯。”
舒嶼把談舟塞到副駕駛上,又給他系好安全帶,然後才回到駕駛位啟動車子。
很久沒有去意閣了,她在導航上輸入目的地,側頭看到談舟靠在車窗上阖着眼,手動把聲音調低了些。
談舟一路淺眠,到意閣樓下時,正好醒來。
舒嶼停好車子,沒有解開安全帶,就着路燈打入車内的昏黃光線,看向旁邊半明半暗中的人。
她左手托着臉,故意問道:“還用我送你上去嗎?”
談舟果然猶豫了一下。
“你要走了嗎?”
“對啊,我要回家。”
舒嶼的手指不緊不慢地輕敲着臉頰,頗有耐心地等着談舟的下一句話。
他踟蹰半晌,吞吐着問出一句:“……不能不走嗎?”
“你不想讓我走?”
“嗯。”
“為什麼?”
“新婚之夜……分居不吉利。”
“呦,”舒嶼輕哂,眼皮一掀,“談公子還信這些呢?”
選擇性相信罷了。
“所以能不能不走?”
“你家還有卸妝水嗎?”
“……有吧。”
“那走吧。”
談舟沒有動,喉結滾動了下,沙啞着嗓子,低聲問道:“你要卸妝水幹什麼?”
舒嶼白他一眼,覺得他實在是明知故問。
“卸妝呗,不然還能幹嘛?”
她率先下了車,談舟随後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影子在地上拉長,又縮短,再拉長,最後消失在門後。
舒嶼給張阿姨發着消息,拜托她今天照顧一下小黑,按下發送後正好到達72層。
她走在前面,于是直接觸亮密碼鎖,輸入今天的日期。
咔哒一聲,門開了。
舒嶼背對着談舟,淺淺勾了勾嘴角。
“你酒醒差不多了吧?”她把包挂在門口,回頭摸摸談舟的臉,“醒了就去洗個澡。”
“那你呢?”
“我也去洗澡啊。卸妝水還在客廳那個浴室嗎?幫我拿一件襯衫吧,我沒有換洗衣服。”
舒嶼大步流星地往浴室走去,脫下的外套順手扔在沙發上,走出幾步又折回來,把外套疊好,才繼續往客廳裡側走着。
她關上浴室門的時候,談舟還站在原地,思緒翻滾,神色不明。
過了幾分鐘,他擡步走到衣帽間,拿了一件新的襯衫出來,放在浴室門口的櫃子上,然後轉身回了卧室。
舒嶼洗完澡,拉開一點門,一手拽過襯衫,套在身上。
談舟的襯衫對于她來說很大很長,完全可以當半身裙用了,所以她随意系了幾個扣子就走出來,沒有再找他要褲子。
她直接去了談舟的卧室,一推門就看到剛剛洗完澡的人,裸着上身站在床前,發絲挂着的水珠搖搖欲墜,在他擡頭看向她的瞬間,落下一滴,順着脖頸,滑落在胸肌之間。
舒嶼眼中明暗交替,她沒有廢話,直接走到談舟身前,雙手搭在他的脖後,踮起腳尖去吻他。
談舟不用刻意低頭就能看到她松散系着的衣服裡露出的大半肌膚,身子一僵,本能地用手擋住舒嶼的臉,眼神也轉向一邊。
被推開的舒嶼:?
“不行。”
談舟感覺口幹舌燥,說話時,嗓子都變得幹裂起來。
舒嶼擋開他的手:“誰不行?你不行?”
談舟瞪她一眼,又在再次看到不該看的地方時,火速轉開:“我們不行。”
“讓我留宿又不讓我睡?”舒嶼沒好氣地撤開些距離,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人,“談舟你有病吧。”
談舟欲言又止。
他沒病,他也不是不行。
他隻是覺得很奇怪。
談戀愛的時候怎麼都行,兩人都不是抱着真心實意的想法,可他們都結婚了,談舟覺得,現在反而不能随意對待。
舒嶼對自己沒什麼感情,他心裡清楚,可沒有感情地上床,那是炮/友做的事,他們可是夫妻,名正言順、受法律保護的夫妻。
他堅決不能讓舒嶼一上來就把基調定為合法炮/友。
“總之就是不行。”
舒嶼被氣笑了。
“沒名分的時候做得那麼起勁,有名分了反而矜持起來了?我不知道你演哪一出,但夫妻義務懂不懂?”
她顯然不吃他這一套,伸手扯過他手裡的毛巾,胡亂把他頭發上的水擦幹,然後随手一扔,直接脫鞋踩着談舟的腳背吻上他。
談舟的腦子裡上一秒還在想着原則問題,下一秒就被舒嶼突然的靠近攻陷了。
他下意識托起舒嶼的身體,讓她能站得輕松一些,舒嶼很精準地抓住時機,帶着他往床上一倒,兩人瞬間滾到潔白的被子中。
戒指硌在談舟的胸口,冰涼又突兀,維持着他僅存的意識。
“舒嶼……”
“嗯?”
“我是誰?”
“談舟啊。”
“不對。”他喘息着,鼻息間全是久違數月的氣息,他快瘋了,可他不敢瘋,“答案不對。”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