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蕊卿難為情的笑了笑,随後道,“四娘,我知道你痛恨仿制你的珠钗,我本意也并不是想找人仿制,隻是确實不知道該珠钗出自誰手,這才挨家挨戶地詢問,你不要生氣。”
蘇蕊卿這些時日看了那些古籍,又聽了付四娘的那番話,她有點懂了什麼叫來之不易,心裡有一絲觸動。即便平日裡飛揚跋扈,但這件事上,确實覺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對。
付四娘扒拉扒拉了那堆钗體,“隻是對于手藝人來說,每一支設計可能都是獨一無二的,蘇小姐這麼誠心,我懂,你不是故意的。”
蘇蕊卿與付四娘談好了價錢,于是将那數十隻钗環買了下。付四娘欣喜,“蘇小姐初來乍到,不知對易鎮可感興趣?我對此地了如指掌,可以陪着你逛逛。”
蘇蕊卿眉頭上揚,在王都,她可太喜歡逛街了,“可以嗎?”
付四娘點了點頭。
于是一行人出了付家小院,往集市上走。
蘇蕊卿靈機一動,又心生一計。
飯廳中,傳出一陣批啦啪啦的碎響。
“為何沒人知會我一聲!你們就放她出去了!”賈辰彥近日奔波在外,剛回府準備用午膳,卻得知蘇蕊卿去了易鎮後,氣不打一出來。
一時間,衆人紛紛跪下,鴉雀無聲。
“說話!都啞巴了!”
這時,秦婆婆匆匆趕來,看見滿地的碎瓷片,一時慌了神,顫巍巍地跪了下。
“大人息怒啊大人!夫人帶着幾名武藝高強的家丁出去,應該不會有事的,說不定過會就回來了。您别氣壞了身子。”
賈辰彥揉了揉眉,“她連王都都沒出過,竟然讓她一個人跑去易鎮,你們真的好大的膽子!為何沒人知會我!”
秦婆婆低下頭,左右撇了一撇,然後低聲道,“大人之前吩咐過,讓由着夫人性子來,不讓奴婢等人攔着…”
賈辰彥仰天長歎,“那是王都,那是讓她在王都,不是出王都!”随後又叫到宏收,“備馬!”
太陽落山,蘇蕊卿坐着馬車悠哉悠哉地回了府。
“夫人呐,你可算回來了!”
蘇蕊卿疑惑,下了馬車,隻見旁邊還帶着一面生女子。
秦婆婆哪顧得上這是誰,隻是四處觀望着,怎麼自家主子不在,“大人,沒跟着你一起回來?”
蘇蕊卿擺了擺頭,“沒有啊,他也沒和我一起出府,為什麼會和我一起回來?”
那二人定是錯過了,秦婆婆懊悔地一拍手,然後将今日之事一股腦地都吐了出來。
這,她也沒想到會怎麼嚴重。不過回想了一下,以前在蘇府的時候倒也沒自己出過遠門,在王都稍遠一點,都是由大哥或者賈辰彥陪着去的,難怪他會着急,也情有可原。
“沒事,大人找不到人自己便會回來的,不急。對了,這位叫付四娘,是我新雇的工匠,你且找個地方安頓。”說罷,讓秦婆婆帶着付四娘去了别院。
賈辰彥一連幾日未合眼,到了易鎮時,人已疲憊不堪,眼睛腫得有些睜不開。
“大人,有你派給夫人的家仆在身邊,夫人應該沒事。您且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去尋夫人。”宏收在一旁心疼到。
“無礙。那祖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蘇府交代!”賈辰彥下了馬,沿着商鋪依次詢問着。
“掌櫃的,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這麼高,眼睛這麼大的外鄉女子?”賈辰彥比劃着,主要他也不知道蘇蕊卿穿的什麼色的衣裙,隻能盲問。
砰地一聲,卧房門被撞開。
蘇蕊卿正坐在桌案旁打瞌睡,被這聲音驚醒。
是賈辰彥回來了。
還好易鎮不大,路上又鮮有人駕馬車,被街邊一小販認了出來,說馬車往王都的方向去了。賈辰彥料想,他們應該是回了府。
蘇蕊卿看着賈辰彥,表情中略有欠意,“你…你辛苦了,我們應該是路上錯過了,我已經回府好久了。”
賈辰彥沒吭聲,快步走到蘇蕊卿面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向左晃了一下,又向右晃。
蘇蕊卿撇開他的手,“沒事,我沒事,我就是去尋珠钗了,沒什麼事。”聲音越說越小。
賈辰彥沒吭聲,精疲力盡地松了手,緩緩走到榻上躺下,“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