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辰彥皺了皺眉,立刻朝睿王指的房間奔去。
“蘇蕊卿,蘇蕊…”
帷帳中,蘇蕊卿雙眼緊閉躺在那。
賈辰彥輕手輕腳走了過去,慢慢彎下腰。
“本王忘了告訴你,夫人剛同本王用完午膳,犯困,睡着了。”
蘇蕊卿嘴唇泛白。
賈辰彥轉身,氣沖沖地拽住睿王的領口。
連日的奔波,讓他眼底猩紅。
“殿下對蘇蕊卿做了什麼。”
“啧,賈大人,你這可是以下犯上了,”睿王轉了轉脖子,“她在我房,睡在我的床,大人你說,能做什麼。”語氣輕緩,居高臨下地看着賈辰彥。
真想碎了他的頭。
空氣中漫出一縷檀香味。
“殿下想恢複她的記憶?就不怕她恨你嗎。”賈辰彥敏銳地捕捉到從睿王身上飄來的這縷味道,松了手,冰冷地說到。
睿王眼中一瞬間慌了神,反手抓住賈辰彥的領子。
“你知道,原來你也知道!”
“臣勸殿下放了這心思,她不記得你,遠比記得你要好。”
說罷,向睿王躬身行禮,而後轉身抱起蘇蕊卿,
“我們回家。”
蘇蕊卿一閉眼便是又在做夢,隻是這次與往日不同,總是一些稀稀落落地碎片,看着像夢,又仿佛不是夢。一個接一個,腦子快要炸了。
她頭疼地瞬間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帷帳之中。
那這是在哪?
蘇蕊卿慌地一下立馬起了身,環顧一周,發現是在馬車上。
又定了定神,感覺有些颠簸。
“醒了。”
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
“賈辰彥?”
蘇蕊卿回頭,看見了身旁的賈辰彥。
“賈辰彥!”蘇蕊卿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
賈辰彥身體微怔,緩過神來後一手覆在她的背,輕輕拍了拍。
“賈辰彥,我是不是在做夢,”蘇蕊卿以為自己在夢中,于是總算忍不住了嚎啕大哭,“為什麼我又在做夢,他在牢裡還沒出來,嗚嗚嗚,他,他什麼時候出來,能不能來救我啊!”蘇蕊卿一邊哭一邊将賈辰彥抱得愈發的緊。
那日奔向他卻跌落了山崖的景象還曆曆在目。
她一放手,賈辰彥肯定又會消失的,周圍都會消失的。
“蕊卿,是我,不是夢,”賈辰彥輕輕拍了拍她,“不是夢,蕊卿,是我。”
蘇蕊卿松開胳膊,朝着說話的人看了看,眼前的那張臉确實是賈辰彥。
她揮了揮手,想去摸一摸,卻發現又使不上勁,眼前逐漸開始變得模糊。
倒頭前,嘴裡還咕噜了一句,“别離開我。”随後拽住了賈辰彥。
“蕊卿?”賈辰彥接住她的手,手很小,能被他的手掌完全包住,輕聲喚着她。
像一灘爛泥,開始從他身旁滑落。
“蕊卿。”賈辰彥又喚了一聲。
不知道睿王到底是下了什麼藥,能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現在虛弱成如此。
賈辰彥握了握手中的玉佩,閉着雙眼緩了口氣。
片刻,将蘇蕊卿扶起,裹上一層棉被,然後将她枕于自己腿上。
一匹馬車不行,就換另一匹,夜以繼日,十日的行程縮短到六日,賈辰彥快馬加鞭趕回了王都。
“太醫,何如?”一進賈府,賈辰彥便請來了太醫為蘇蕊卿診治。
太醫摸了摸胡子,把了把脈,“回賈大人,夫人脈象細而無力,身體虧虛很多,是生過大病還是不願進食?”
“夫人,吃喝一如往常,甚至還沒有平日裡操心,但是,前些日摔了一跤,大夫便開了些藥讓夫人喝。”小翠在一旁急切地說到。
“何藥?可有藥方?”小翠搖了搖頭,但是從包袱裡拿出一包藥渣。
“太醫,夫人前些日子喝的便是這些藥。”小翠将桑皮紙攤開,藥渣悉數現在了賈辰彥與太醫的眼前。
蘇蕊卿在開始頭疼時,便有所懷疑。
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能片刻間弱不禁風,不是呆的地方有問題,就是吃的喝的有問題。
是吃食被下了藥,還是養傷的中藥被下了藥,蘇蕊卿猜不到,隻能讓小翠去廚房偷了藥渣,以備不時之需。
太醫細看,并為發現有何異常,“賈大人,這藥渣裡都是活血化瘀的常用藥,并沒有何不妥。隻不過,裡面多了幾味,我們不曾用到。”
“為何?”
太醫将那幾位藥撚起,“這幾位藥看似是消腫止炎,但是實際是寒涼之物,隻是,一般是要配上其他的藥才能有效,為何會單單放進方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