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似外界傳言那般霁月清風,榮玄有所察覺。更甚至想到前段時間那場東宮刺殺,沒頭沒尾,任由他們暗自調查都找不到關鍵。
像是有人在刻意阻撓,且有限的信息均指向三皇子。往往太過明顯的提示,反而是一種不正常。
保不齊是太子自導自演,隻不過是想找個由頭給三皇子示威罷了。
有了這種猜想,思維便發散開來。皇帝在午膳後的召見并非什麼好事情,他對榮玄的提議保持贊同,夫子們的遊學得以展開,想來多虧此次彈劾那位大人的奏折。
隻是,不知那位大人這般算計陛下,如若事後被陛下察覺,可否承擔得起後果。
榮玄本應早早尋個借口離去,可當陛下提及販官鬻爵之事,他心底直覺有異,後見太子與三皇子自訴己見,卻不得皇帝話中要領。
皇帝是真隻為一個大臣就這麼情緒失控嗎?不見得,很顯然,他也意識到官職買賣的重要性,如若料理不當,偌大一個朝堂,恐似千裡河堤,毀于蟻穴潰堤。
而再說夫子遊學一事,運籌帷幄當如孟夫子,若無絕對把握,想來這位受人敬仰的夫子也不會如此了當出手。
他此舉必定會打破長久下來的世族壟斷,這些享受着世代功勳帶來的好處,怎會放任小小夫子觸碰他們的利益。
所以那位大臣應當是與夫子有關聯,彈劾奏折也隻是他們遊學前的借力,隻要讓皇帝重視起這件事情,他們就有了機會。
榮玄所為,不過是順水推舟,給他們前行的壯舉添了一把火。
太子有句話說的很對,以後的京城,可當真是沒多少太平日子了。
而他那位皇帝陛下的想法,榮玄還真是有些看不透,若說皇帝也想将世族們的權益借此分割打壓,所以才對遊學格外感興趣,那他為何又會對三皇子和顔悅色加以褒獎。
畢竟三皇子母族的勢力非同小可,遊學一事肯定會對此有所影響。
想到深處,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隻得頭疼地阖上雙目,以此來凝神靜氣。
馬車行駛的聲音響徹耳畔,無端地勾起他内心中的煩躁。
現在已入月末,過不了幾日便是七月七,三皇子屆時邀他去遊街賞煙花,說來可笑,他一男人邀他做甚。
一想到此處榮玄便覺荒謬,看來得讓卯星去盯一盯三皇子,可别是做局等他入套,那可就不好玩了。
雖出宮前,他對太子說那些有關三皇子的話,有故弄玄虛之疑,但他可不想一語成谶,成為三皇子的眼中釘。
七月的到來,俨然使得夏日炎炎,無盡煩悶。闫姝倚在窗前,手中慢慢悠悠翻看着手劄,隻見上面記錄着詳細日期和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