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窗前支楞起身子,望着手中的養犬筆記愁眉苦臉的歎息:“意歡呀,你說這種閑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我都快要被悶死了!”
意歡立于她身側苦笑無奈,“小姐,你這先前還覺去學堂費事兒,現在又說煩悶無趣,這天下再也找不着比姑娘您還善變的人了。”
闫姝想到前幾日聽到的閑言碎語話,“先前那是沒在學堂遇見好玩的事情,現在不一樣,處處都是樂趣。”
那些貴女不知何時傳起她的謠言來,仔細打聽了去,話裡話外竟說她暗中與那薄情寡義的太子牽扯不清。
真是不知打哪兒傳來的,能将她與從未交談過的人聯系在一起。
丫鬟不解地歪頭疑惑道:“讀書能有什麼樂趣?”
闫姝笑而不語,目光望向院中,見到有人進來,身着丫鬟服飾,卻面生得緊。
“禀三小姐,奴婢是表小姐院中的丫鬟,特來邀請小姐去将軍府赴宴。”那丫鬟一出口便是平地驚雷。
闫姝饒有興緻地問起:“将軍府的宴請,什麼宴,怎是安安表妹來人請我?”
“将軍府的拜貼一同送去了表小姐院中,所以這才遣來奴婢報信,至于是什麼,恐怕還需三小姐親自去問。”小丫鬟恭恭敬敬地如實回答。
闫姝不着痕迹地瞥了意歡一眼,“難得安安表妹這般用心,還能想得起我這個不對付的表姐,即是如此,那你就回去禀告你家表小姐,我待會就去。”
待到丫鬟遣退,闫姝也帶着意歡出了門,不緊不慢地跟在那丫鬟後面,“你說,她們為何要邀請我去?畢竟我的壞名聲還是從她們那裡口口相傳而出的。”
意歡臉色變了變,意味不明道:“她們沒安好心,小姐,咱不去了吧!”
她臉上明晃晃的關心不像作假,闫姝擺擺手,不以為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你不覺得這樣才有意思嗎?”
明知不可為而為,既然是場鴻門宴,那她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最重要的一點,是與太子有所關聯的人并非是她,該害怕的是戚安安才對。
丫鬟與闫姝主仆在院中岔路口分開,她們二人走向大門,府們外早早停着一輛馬車,闫姝徑直在車夫訝異的神采中上了車。
上車後車夫并未出駛,闫姝如常地在車内假寐。
半響叮鈴聲響,是挂在馬車簾子上的鈴铛被搖響,有人上來了。
闫姝慢騰騰地掀開眼皮,眼睫微顫動,對上一雙略微驚慌的如水眼眸。
戚安安片刻僵硬後,神色如常地道:“我出門後未曾見過姐姐,還以為姐姐已經先行離去。”
她頓了頓見到兩人安安穩穩地坐着,不像要起身的樣子,她繼而又道:“姐姐想來也無需被人打擾,那我便換一輛馬車吧。”
說罷她要退身離開,闫姝輕笑出聲,“無妨,這輛馬車寬敞,足以讓我姐妹二人落座,你又何須這般鋪張浪費。”
這裡可沒外人,闫姝不吃戚安安這番做派,她想走,闫姝偏就不讓,她倒要好好看看這好表妹還有什麼新花樣。
戚安安好似卡殼一般,久久過去才露出個笑回道:“也是,都是一家人,一輛車足矣。”
闫姝不願多聽她假惺惺的話語,幽幽歎氣道:“你能這般想,真是太好了,你可不知外界都是怎麼傳言我的,好在你願與我親近,也免得我待會到了将軍府孤立無援。”
不待戚安安有所反應,她熱切地上前牽起對方的手臂,“安安表妹,謝謝你。”
她的雙眸神采熱烈而真摯,揚起的笑容燦爛的仿佛要燙灼戚安安,她停頓一瞬,倏地收回了手。
而後,在觸及闫姝那錯愕地神情,後知後覺地揮手困難辯解道:“表姐别誤會,我方才不是有意為之,隻是不習慣被這般貼近。”
闫姝看着她一舉一動,換上悲傷的神情抹了抹眼角,“我知道,表妹是在責怪我先前做的那些魯莽事,可表妹不是已經讓母親責備與我,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也是看開了,都是自家姐妹,鬧出笑話還得被别人取笑。”
她又欲上前抓住戚安安的手,不料對方好似已經猜到她的這步舉動,當下躲開了身,“姐姐言重了,先前那些小事,不足以安安斤斤計較,安安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說的倒是挺清新脫俗,可到底還是想要拉她闫家作踏腳石。
闫姝眼中寒意乍現,退坐回去,“表妹有這種想法聽好,畢竟,安分守己才是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