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不動聲色的看着這場鬧劇，辛月和新郎在大廳中央互毆，周圍的親朋好友沒一人上去拉架，慕冉本想去攔着些，畢竟男生和女生的體力還是比較懸殊的，辛月怎麼說都是要吃虧的。
但事實并沒有。
新郎臉上的血嘩啦啦的流，身上也都是鞋印子，辛月小小的身體内似乎蘊藏着無限的力量，即使在比她高半個頭的男人面前打架也一點不落下風。
沒多久警察就到了，見二人還扭打在一起趕忙出聲呵斥，“幹嘛呢？快停手！”
在警察叔叔的制止下倆人總算被拉開了，慕冉湊過去小聲道：“沒事吧？”
辛月蔑然一笑，捋了捋雞窩似的頭發，“爽！”
“......”
婚禮徹底被毀了，賓客們見沒熱鬧看就都散了，剩下的相關人等還要等警察蜀黍錄口供。
因為新郎方的指證，慕冉自然而然的被當成了‘同夥’。
“你跟辛月是什麼關系？”
慕冉乖乖回答，“是我老闆。”
“今天的事你有參與嗎？”
慕冉想了想，“我隻是幫她拿衣服和包包了。”
警察，“......”
“看見誰先動的手嗎？”
“新郎。”
新郎親屬聽見不樂意了，反駁道：“是她先扯桌布的。”
慕冉無辜道：“警察問的是誰先動的手。”
因為慕冉穿着猶如小學生，警察免不得查看一下她的身份證，“跟我們走一趟吧，去錄一份詳細的口供，現在打電話叫你家長去XXX派出所接你。”
“沒父母，都死了。”
警察表情微變，語氣也柔和許多，“那還有什麼親人嗎？”
“男朋友。”
“打電話吧。”
段以辰站在門口心理建設了一分鐘才邁進公司，小時候家裡大大小小的他都見過，但這麼破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很像電視劇裡下一秒就要倒閉的那種。
甚至連個接待的人都沒有。
他左右看看，敲了一間敞開的門，瞥了一眼，營銷部。
屋裡一個中年女人擡了擡鏡片，語氣溫柔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段以辰。”
......
中年女人幾秒反應過來，忙站起來，神情略帶懷疑，“你就是來接管公司的段總嗎？”
“不像嗎？”
段以辰今天沒什麼時間搞發型，軟趴趴的頭發也擋不住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随意套上的休閑褲和帽衫更顯年輕朝氣，看起來像是來找工作的大學生。
“人呢？”段以辰環視四周，壓迫感十足。
女人磕磕巴巴的不知該如何回答，段以辰看眼手表，“半小時之後會議室開會。”
“好！我這就通知。”
“你是？”
“段總，我叫王茹，是營銷部的經理。”
“嗯，我的辦公室在哪？”
王茹帶着段以辰拐了彎，角落有一個單獨的空調房，上一任領導走了之後這裡就空了下來，因為公司已經許久沒開張，他們就消極怠工沒有打掃，段以辰看着猶如倉庫般的辦公室心如死灰。
王茹忐忑道：“段總你可以先四處看看熟悉下，我十分鐘就能打掃好。”
段以辰擺擺手，“你先出去吧。”
公司位置偏，辦公設施更老舊，段以辰看着眼前八、九年前的電腦款式陷入了沉思。
他盯着天花闆發呆，貌似燈也沒那麼亮。
段以辰就這麼安靜的坐着，眼神空洞的盯着某一處，這三十分鐘他想了許多，多到四肢有些發麻，多到頭都快要裂開了。
太悶了，悶的人喘不過氣。
段以辰翻了翻淩亂的桌面，上面都是些積了灰的文件，空調遙控器被壓在筆記本下面。
打開空調，段以辰一下接一下的按，按到十六度才肯停。
老式空調發出嗡嗡嗡的聲響，十幾平的辦公室溫度倒是慢慢降了下來，段以辰感受着撲面的冷風，搖擺不定的心緒也漸漸安穩下來。
“段總。”王茹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進。”
“員工們都到齊了，都在辦公室等您。”
段以辰起身，跟随王茹來到隻能容納十幾人的辦公室，他掃了一眼，整個公司就隻有六個人嗎？
“坐吧。”段以辰坐在主位上，開始逐個打量，員工年紀都偏大，穿着打扮都中規中矩，再結合公司内部的硬件設施，段以辰腦袋裡閃過一個詞語，老氣橫秋。
“大家先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姓名以及負責哪方面的工作，還有，我需要查一下賬。”
一個男人站起來遞過文件夾，“段總，我都整理好了，還有電子版等下可以發給你。”
“嗯。”段以辰開始翻閱賬簿，“你們可以開始了。”
幾人互相看了看，王茹率先站出來，“段總好，我是盛楽建築責任有限公司的運營總監，平時協調下各部門之間的工作，制定一些工作計劃和目标等......”
“段總好，我是公司的财務總監，負責做賬報稅和差旅費報銷......”
“段總好，我是人事部的經理，平時負責面試新人和部門分配等工作......”
“......”
所有人介紹結束，段以辰的賬簿也看的差不多了，别的他看不出什麼端倪，但公司賬上的錢他還是看的懂的。
隻出不進。
“五個月沒有進賬。”
段以辰輕飄飄一句話，讓整個會議室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
“在這期間你們都做了什麼？”
段以辰語氣并沒有責怪的意思，但卻讓在場的人都忐忑不安。
“工資不高，你們既然選擇待在這，那就證明你們還是需要這筆錢的，那為什麼在公司幾個月沒有進賬的同時還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辦公室？”
段以辰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他明白有些下屬說再多也是無用的，他将賬簿扔在桌上，“現在開始這種懶散的狀态就不要再有了，覺得做不了的現在跟我說。”
“你辭職，我賠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