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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暖燕銜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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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9月,楊桢和靳仰弛上初中。

靳仰弛被爹媽強硬地塞進了北京最好的幾所中學之一,因為從此以後要苦苦上學、補課,靳仰弛在家哀嚎,被爹媽混合雙打,含淚填了入學申請。

楊桢仍然上的是附屬中學,這次好說歹說脫離了珞山大學的範圍,距離家很近,溫從言的自行車對楊桢來說有點大,楊飛榕專門給她買了一輛自行車。

十月,放了學騎着自行車在路上,還是有一陣陣熱風漾過。楊桢的頭發長到了肩膀,她的頭發細軟,索性紮個高馬尾,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爺爺,有我的信嘛?”楊桢騎着單車,先去了一趟校收發室,裡面拿着蒲扇扇風的啤酒肚大爺,看上去很和藹。他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來去匆匆又緘默的女孩,在裡面找了一會,還真找出一封信。

“楊桢是吧?”大爺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狗爬字,将信遞給楊桢。

她被熱得用手扇風,将信收過來之後對大爺道了聲謝,就踩着自行車踏闆走了。

大爺看着楊桢的背影透出幾分好奇,因為在這個初中寫信交流的人寥寥無幾,所以開學之後她找到收發室的時候,大爺很是驚訝了一把,之後不管有信沒信,隔三岔五這個女孩兒就會過來問一下。

基本上收到信沒幾天,就會寄出一封新的信。

此時楊桢散了頭發,迎着晚風已經騎着車在東湖邊上撒了歡似的放肆了,校服被她塞在車筐裡,一路騎到淩波門,她才将車停下來,從書包裡抽出一封信,再拿上水杯,走到淩波門前的窄橋盡頭。

旁邊有不少過來遊玩的遊客,這一片淺灘一直到晚上八九點都有人遊泳、踩沙,楊桢從不管這些人的目光,隻一個人坐到窄橋盡頭。兩條腿擺蕩着,有線耳機插了老舊款式的mp3,聽着裡面循環了一遍又一遍的歌。

她沒有電子産品,唯一的MP3是靳仰弛放在信封裡寄過來的,裡面隻下了三首歌,一首五月天的《溫柔》一首林憶蓮的《再見悲哀》,還有一首是Beyond的《不再猶豫》。

靳仰弛說反正不知道她聽什麼,所以什麼類型都來了點,為什麼是三首呢?

因為靳仰弛在網吧和蔣恪甯趙江川打遊戲打過頭了!後來準備補救的時候沒錢上機了,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楊桢看到信的内容的時候狠狠翻了個白眼,但是MP3一直随身帶着,裡面的歌楊桢閉着眼睛都能唱出來了,也沒有再加新歌。

拆信的時候楊桢的耳機裡阿信剛唱了個開頭:

“走在風中今天陽光突然好溫柔

天的溫柔 地的溫柔 像你抱着我”

楊桢眯起眼睛感受着風,也感受着餘晖的溫暖。等一首歌聽完,她才慢吞吞地拿出裡面的信紙,第一句寫的就是雷打不動的“展信佳”,一整張紙不僅精準吐槽爹媽,還把新學校的老師同學吐槽了一個遍,楊桢抿着唇一邊想象靳仰弛的模樣一邊想象他吐槽時的動作,總之楊桢看着信,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在外面坐了好一會,楊桢才騎着自行車從淩波門的入口回了家。

家裡靜悄悄的,現在的楊桢有些厭惡回家,也有些不太敢見到自己的哥哥。《不再猶豫》唱得撕心裂肺,楊桢呈大字狀躺在床上,楊桢盯着天花闆,回想着剛過去的暑假。

其實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楊桢癱在家裡吹空調,畢業成績出來了,正好能上附中。溫頌荷也從國外回來了,在珞山的家屬樓裡破天荒住了十來天。

楊桢還挺高興的,畢竟媽媽回來了,雖然媽媽對自己的成績頗有微詞,但是平時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

誰不想跟爸爸媽媽好好呆在一起呢?

但那天家裡隻有媽媽和楊桢,後來楊桢聽到一聲巨響,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出去看的時候隻看見了通紅着一雙眼的溫從言。

他憤怒又難過,媽媽冷漠又鎮定。

楊桢開房門的聲音在當時被無限放大,溫頌荷冷冷地一眼,關門前楊桢隻看見溫從言那雙眼狠厲地掃了過來,吓得她一個哆嗦關上了門。

她緊張地靠在門背後,想聽清她們說什麼,卻隻聽見進書房的腳步聲。兩個人吵得很激烈,一項冷靜自持的溫從言那天聲嘶力竭泣不成聲,而溫頌荷冷着一張臉,甚至連眼睛都沒紅一分。

楊桢覺得可怕,她又開始渾身發抖了,尤其是右手,一直抖個不停。她在房間裡将自己蜷縮在一起,其實比起媽媽的歇斯底裡,她更怕的是媽媽的冷漠。

對待她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冷漠。

那天楊飛榕回來之後,楊桢才敢出門。但是她明顯感受到媽媽和爸爸之間的氛圍隐隐有了轉變,溫頌荷隻最後看了溫從言一眼就出了門。

楊飛榕沒有勸,徑直回了房間。

楊桢給溫從言溫了一杯牛奶,坐在對面的溫從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哥,有什麼事跟媽好好說,别吵架。”楊桢實在不想再看到家裡人吵架,想了半天也隻能輕聲勸溫從言。

但是溫從言不領情,一雙眼活像要剜了楊桢,他狠狠壓抑着,将裡面翻湧的情緒死死壓住,不讓楊桢看透一絲一毫。

楊桢有點怕溫從言,現在已經有了起身回房間的念頭,對面的少年卻突然叫了她一聲:“林林。”

聲音沙啞,有些不在狀态。

楊桢看到溫從言這樣,心裡湧起一陣心疼,眼淚斷了線往下直墜。

楊桢跑回了房間,隻剩下溫從言在客廳裡似無奈似認命,輕輕叫着:“林林。”

在那之後别說住在家裡了,溫從言的房間都快搬空了,回了别墅。楊桢問楊飛榕,楊飛榕也不說,隻說是和媽媽吵了架,哥哥搬過去住安慰安慰她。

楊桢并不傻,直覺有問題,因為過一個多月自己就和哥哥一個初中了,自己住在别墅肯定也離學校更近一點,所以為什麼隻要哥哥去,自己不用去?楊桢皺着眉,将疑惑落在心頭。

她躺在床上,耳邊是《不再猶豫》的旋律,暑假的記憶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她的心裡,時不時地隐隐作痛。

她翻了個身,将臉埋進枕頭裡,試圖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窒息的畫面。可是,越是想要逃避,那些畫面卻越是清晰。

她記得溫從言那雙通紅的眼睛,記得他聲音裡的顫抖,記得他叫自己“林林”時的無奈和痛苦。

那聲“林林”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心。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哥哥會突然變得那麼陌生。

她隻知道,從那一天起,家裡的氣氛變得壓抑而冰冷,仿佛有一層無形的隔膜,将她和哥哥、媽媽、爸爸隔開。

楊桢坐起身,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做點什麼來打破這種僵局。她拿起床頭櫃上的信紙和筆,決定給靳仰弛寫一封回信。

——

“爸,我上學去了。”楊桢在玄關換着鞋,手裡端着一杯已經溫好的牛奶,一飲而盡。楊飛榕看着報紙,望着女兒的身影應了一聲:“學校裡碰見你哥,讓他周末回來吃飯。”

楊桢頓了頓,“好。”

對于所謂風雲人物,楊桢小時候沒有實感,到了初中,漸漸就懂了。

像她哥哥溫從言這樣的,就叫做風雲人物。

成績永遠第一,一張臉鋒利又俊朗,永遠一人獨行,讓人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放了學有司機接送,家世好,是标準的三好學生,是家長眼裡别人家的孩子。

楊桢每次路過初三的學習代表的玻璃窗,總會毫不意外地看見溫從言的臉,看上去疏離又陌生。她每次都會看好幾眼,久到同班女生拉着她回教室。

初三跟初一都不在一棟樓,楊桢怎麼去“偶遇”?她覺得她爸在為難她。

楊桢一直把這件事拖到周五,實在拖不下去了,趁着體育課的時候一個人跑到了初三區。

初三是單獨的一棟樓,在出一樓的後面,楊桢剛初一,混在裡面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青澀。

樓是U型的,教室看得楊桢眼花缭亂,回憶着學習代表那裡看到的溫從言的班級,繞着圈找着。

她個子不算高,又是陌生臉龐,沒一會就引起了初三一群不務正業的男生的好奇。

楊桢長得白,氣質跟溫從言有些相似,都是不近人的。這種不務正業的男生似乎對抗拒他們的女生格外感興趣,他們吹着口哨靠近楊桢,楊桢越躲避,他們越來勁。

溫從言正在老師辦公室幫老師批改卷子,外面吵作一團,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高,很眼熟。

楊桢看着那些男生有些有些惡心,眼看着馬上到溫從言教室門口了,他們卻把楊桢半包圍圍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愠怒的聲音從楊桢身後傳來,短白襯衫的溫從言将中間的楊桢一把拉了過去,對面領頭的男生變了臉色,摸了摸後腦勺道歉:“不好意思哈言哥,不知道是來找你的。”

溫從言沒搭理他們,他将楊桢帶到了樓道裡,不少人在走廊看得目瞪口呆。

楊桢覺得如芒在背,但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怎麼上來了,這個點不應該在上課嗎?”溫從言皺起眉。

楊桢歎了一口氣:“爸喊你回家吃飯。”

溫從言眼神晦暗,楊桢看他不說話,有點着急,扯了扯他的袖子。

“砰——”樓上傳來書本掉落的聲音,兄妹倆擡頭看了一眼,樓梯口抱作業的女生抱着的書本散落了一地,楊桢想去幫忙,被溫從言伸手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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