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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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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觀音留下的神器,可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镴槍頭。

既然有人敢挖礦挖到三尖戟的結界身上,不找到罪魁禍首,神器便不會罷休。

很顯然,最後被神器判定為罪魁禍首的,不是一開始發現了礦山卻沒能動手的先太上皇,也不是被蒙在鼓裡最終什麼都沒得到的幽北城主。

動手的佘家寨和策劃一切的阮老太爺,一個也逃不掉。

“佘家寨挖礦太深,驚醒神器是無心之失,也得當場斃命為此付出代價。我機關算盡,為了一己私欲一手促成采礦之事,驚擾了神器,它更不會放過。最重要的是,這一次挖礦,挖動神器,破壞了觀音當年在此留下的結界。”

阮老太爺仰望豎井的頭久久沒有低下。他高高的發髻懸在阮玉山眼前。阮家的男兒一向都是這樣幹脆利落地束發,阮玉山看着曾祖父發冠上的珊瑚花紋,花紋折射出一道溫潤的月光,那道光已經在這個礦道的豎井下閃爍了幾十年。

“結界被毀,巨蟒的力量便在此地開始催動。山腳下村民漸次出現瘟疫症狀,實則是巨蟒借了佘家寨冤魂的怨氣,對村民的性命進行吸食。若再不進行阻止,滿村的疫氣和怨氣集成了靈,幫助巨蟒沖出封印,便是神器失職。因此神器要尋找東西修補封印。”

阮老太爺說到這兒不說了。

阮玉山也聽明白了。

——阮老太爺的高階玄者骨珠就如同那補天的石頭,是上好的、填補封印的法器。

“當年跑回阮府報信的二當家,隻是神器放出來的一個傀儡,目的是引我前往礦山,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

回憶起那個千裡奔襲來此赴死的晚上,自己的骨珠,連同肉身、靈魂是如何一步步被神器的力量拆解、獻祭,再協助其完成鎮壓封印的,阮老太爺已經記不清了。

七十年的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像守山的山靈一樣和冰冷的神器作伴,這裡有無數個漫長夜晚足夠他銘記當時的細節,可阮老太爺這許多年竟是一次也沒回想過。

阮家人從來都是記吃不記打,即便骨珠被取,肉身化石,靈魂被處以永恒的孤寂,他也從沒有過片刻的後悔,遑論夜夜反思,吸取教訓。

畢竟被關在這兒已經夠苦寒了,誰還樂意日夜反複咀嚼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記憶?

“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要娶她。”阮老太爺說起這個,後腦勺頗為驕矜地晃了晃,“換個聘禮罷了,我就不信自己次次都會馬失前蹄。”

阮玉山倒是有幾分佩服他的頑固不化:“那她現在要我前來取你的骨珠,你給是不給?”

阮老太爺一回頭:“給啊。”

他笑:“她要什麼我不給?”

阮玉山問:“給了這封印怎麼辦?”

阮老太爺伸出手指朝他一點:“一看你小子就沒好好念書。”

阮玉山眉毛一挑,剛想問這幹讀書什麼事,就聽老太爺解釋:“阮府荟英樓第四層,有一本古籍,叫《初元注》,是阮家先祖當年請數十位大能到府中,将世間許多孤本殘卷夙興夜寐整理三年,合著而成。《初元注》中有一卷,名《盂蘭》,是天子府中稀世孤品《盂蘭古卷》的拓本,卷中詳細記載了自能仁佛祖創世起,無相觀音在混沌中來去千年,斬殺封印的一切妖魔,以及他留在娑婆世間的所有封印法器。”

阮老太爺一看就認真念了書,說起這些簡直如數家珍:“比方說無镛城謝府謝小将軍所用的龍吟箭,便是當年觀音屠龍後,拔龍須,抽龍骨做成的神器;再比如暲淵中有一隻鼍圍……”

“好了。”阮玉山很是不想聽到這個無處不在的謝九樓,打住道,“您老人家直接說,這古卷關乎此地封印的部分。”

阮老太爺便接着說:“根據我對古卷的記憶,無相觀音雖然嗜殺殘暴,但做事卻十分周全謹慎。

“傳說他在混沌每過一處,若是開了殺戒,必定将妖物屍身做成法器,留一神獸看守,待後世有緣人取走;可若是不開殺戒,僅僅是将妖物封印——一來是他認為此妖罪過尚未大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二來,鎮壓一隻大妖,也有威懾方圓百裡無數小妖的作用,因此他若對妖物隻封不滅,那必定會留下不止一件封印神器,以便後世不時之需。”

比方現在,阮玉山若是取走骨珠,破了神器三尖戟的封印結界,那世間一定還有一樣法器是觀音留下來鎮壓過山峰的。

“第二件神器是什麼?”阮玉山問,“您老告訴我,我去取了來,給這兒換上。”

阮老太爺咳嗽一聲,臉上閃過一抹尴尬神色:“我忘了。”

阮玉山眯眼:“忘了?”

阮老太爺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當年也沒好好念書的事實:“啊呀,興許是當年求知太過急切,一目十行,忽略了這點小小的紀要。”

他“啧”了一聲,不給阮玉山質疑的機會:“你問我?我是古卷嗎?府裡藏書閣放得好好的你不看,偏要問我這八九十歲的老人家?”

阮玉山理直氣壯:“荟英樓四樓被我燒了。”

老太爺一愣:“什麼時候。”

阮玉山想了想:“六歲的時候。”

老太爺:“怎麼燒的?”

“火燒的。”

阮老太爺急得想上手給他兩下:“我問你為什麼要燒!”

阮玉山說:“不想讀書,就燒了。”

當然,後果他沒說——他爹他娘加上老太太三個人聯合起來一頓家法,阮玉山差點沒能活着長大。

阮老太爺一個巴掌打過去,虛空的手臂穿過阮玉山的身體。

“晚了。”阮玉山慢條斯理,躲也不躲,“您要是多活個五六十年興許還能過過手瘾。”

現在是打不着他了。

“敗家子。”阮老太爺讪讪收手,低頭轉了兩圈,停下來,一揮胳膊,“那你就去天子府找天子要吧!”

阮玉山盯着他。

老太爺哎喲一聲:“我不是非要你把骨珠帶回去見她。隻是這些年,我愈發力不從心,和神器一起,感覺這封印越來越弱了。業精于勤荒于嬉,鐮刀許久不用尚且要生鏽,骨珠放久了也是一樣。興許是我骨珠的玄氣随着年月漸漸消散,力量填不滿封印的缺口,也未可知。”

阮玉山終于了然:“這就是您托夢給老太太,讓她老人家打發我來取骨珠的原因?”

他就說老太太怎麼着也不會無緣無故叫他來取老太爺流落在外幾十年的骨珠,總該是有點内情,合着都是老頭子在作妖。

取骨珠為假,替老太爺尋找另一件神器鎮壓過山峰才是真。

“還有一件事。”老太爺忽然端正了神色,“這巨蟒既然能讓我感知到封印不再牢固,興許它的一部分力量已經突破鎮壓,竄逃出去了。無相觀音殺伐果斷,為大妖留下第一件法器是為封印,如果大妖不願悔過,沖破了封印,那麼觀音留下來對付它的第二件神器,必定是殺器。以殺代封,是觀音的第二次懲處。”

阮玉山靜靜聽了,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找到神器是第一件事,找到以後不是放到這兒就完了,還得拿着神器殺了過山峰,這是緊接着的第二件事。

阮玉山問:“您老的骨珠在哪?”

找神器歸找神器,骨珠是老太太托付的,他可沒忘記來這兒的主要任務。

老太爺笑了笑,指着身後四通八達的礦道:“從這兒進去,第一個拐口往右,一直跟着礦道走,再經過一個斜巷,抵達礦洞最深處——我的骨珠這半個月就在那裡。”

阮玉山:“這半個月?”

老太爺道:“它每次的位置都不一樣。”

阮玉山轉身便要去尋。

阮老爺一步向前,翻身擋住他:“這東西今兒看不到,得朔望日來了,讓佘家寨那些幹麂們才能帶你找到。”

可就算不找,阮玉山今夜也得待在這兒過夜,倒不如四處轉轉。

他問:“這礦洞裡的馬頭門和其他豎井還通着?”

“通着。”阮老太爺随手指了幾個方位,“你想從哪出去都可以。”

阮玉山沉思片刻:“你想不想她來見你?”

老太爺愣了一愣,無奈笑了:“九十六的人,你叫她消停點吧。”

阮玉山不置可否。

俄頃,又問:“你想不想出去見她?”

老太爺似笑非笑:“她沒告訴過你,不能帶這礦洞裡任何人出去?哪怕是我。”

阮玉山自然記得。

礦洞中的幹麂們一旦出去見了天光,會當即灰飛煙滅,并且引發瘟疫。

而阮老太爺,看這架勢,該是離不開這裡了。

阮玉山聳肩:“随口問問。”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豎井口傳來“咚”的一聲。

阮玉山扭頭,眼角一抽。

——是九十四。

礦壁的呼吸聲停止了。

他再擡頭,此時正是子時,月上中天,天色十分明亮。

本該在他身後的阮老太爺也消失了。

阮玉山該問的都問了,該找的也還沒到時候找,這會兒正好閑下來,就撞上九十四跟來了。

他走過去繞着九十四打量了兩圈,厲聲低問:“你來做什麼?”

九十四瞅他一眼,又看看他拴在腰間的繩子,學着他的姿态背着手,有模有樣走了幾步,往周邊礦壁打量,對他愛答不理:“看看。”

阮玉山一看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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