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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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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回到了十六歲那年,自己生辰的那天。

饕餮谷的蝣人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編号,編号順序按照他們出生前後來排大小。

他們的繁衍從來是成群結隊,新生的蝣人小孩兒像被安排好一般在特定時間一批一批地誕世,由不同的喂養嬷嬷抱走,分區圈養,。

以出生時間制定序号,這個序号将會跟随他們短短的一生,直到被買走、屠殺。

一個饕餮谷有無數個飼養分圈,每個分圈中都有蝣人一号、二号、三号。

谷裡有多少個分圈,就有多少個編号九十四的蝣人。

蝣人連自己身上的序号也不是獨屬于他們的。

饕餮谷會盡可能保證他們能順利長大,以免谷中為了使蝣人繁衍所用的手段前功盡棄。

嬰孩時期的兩三年是蝣人一生中最好的兩三年。

喂養嬷嬷像養獸崽子一樣照料每一個才出生的蝣人,小孩兒落地時大多一個模樣,他們的裹身布袋上除了那個伴随自己一生的序号,還有他們出生的日期,方便嬷嬷們區分不同分圈的蝣人,以避免偶爾的錯混。

因此打蝣人記事起,他們認識的,牢牢記在心裡的,就是裹身袋上那一個編号和一串代表生辰的數字。

那串數字是他們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有資格完完全全擁有的、屬于自己的東西。

自從可以上鬥場靠打架撈點油水後,九十四每年都給身邊的小蝣人過生辰。

百十八的生辰他會拿出重金請求馴監在外頭買點最便宜的饴糖,坐在籠子裡,看着百十八喜滋滋地一口一口吃完;百重三愛吃餅子,餅子比糖便宜,九十四會請求馴監多買些,粗糙寡淡的糠餅,百重三一口氣能吃三個。

還有不少别的小蝣人,九十四偶爾記不住他們的生辰,但隻要找到機會告訴他,他總會想法子搞些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東西給他們打打牙祭。

能吃一頓幹淨飽飯,對蝣人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九十四對待自己的生辰則節儉許多。

他的口腹之欲不強,生辰時做過最奢靡的決定就是在十五歲那晚拜托馴監幫自己拿來了一整桶幹淨的水,又額外給了馴監許多金圓币,求對方通融通融,讓自己到圍牆邊站着,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那是炎炎夏日,入伏的七月,在馴監的看守下,九十四先掬水喝了個滿飽,再脫光衣裳,趁着月光洗淨了一身塵灰。

蝣人在馴監眼中無尊嚴可言,不管赤/裸與否,他們于馴監而言本該都是圈養的牲畜。

一隻牲畜,穿不穿衣服,又有多大區别?

可十六歲的九十四俊美得太過超脫尋常,他的身體剛剛脫去稚嫩,舉手投足呈現出一種介于青澀和成熟之間的舒展,四肢修長得恰到好處,在自由的夜空下仰頭看向月亮的側臉更是光影交錯下一副完美的壁畫。

馴監目不轉睛盯着這個剛剛步入強盛成長期的蝣人。

饕餮谷長期以來敲骨吸髓的壓榨使九十四的身體蒼白瘦削,蝣人優異的血脈又讓他天然展露出具有蓬勃生命力的健美,長年累月在鬥場拼搏的生活讓九十四在薄薄的皮膚下積蓄了強大的力量,他看起來單薄卻不柔弱,纖細而又矯健。

這是短命的蝣人一眼看得到頭的生命中最美麗的年紀。

馴監心猿意馬,他看見九十四烏黑的卷曲長發披散在光滑透亮的脊背上,像白與黑交織的綢緞,連九十四擦洗身體時拂過皮膚的指尖看起來都有些撩撥的意思。

于是當九十四穿整好後,馴監用吃剩的半個燒餅沖他招手,卻在九十四碰到燒餅的一瞬企圖将九十四拉進懷裡。

九十四起先沒明白對方意欲何為,隻是出于對馴監自來的反感,他下意識使了反力,穩穩站在原地,反而讓蹲在台階上的馴監險些一個踉跄。

在這個地方,馴監是奴,蝣人是畜,但更是谷主的搖錢樹。

整日在蝣人面前作威作福的馴監,說白了是替谷主看樹的。

作為售賣的貨物,蝣人最需要得到保證的就是純正的血脈,血脈越正的蝣人玄氣越強,價值也就更高。

馴監在饕餮谷對待蝣人可以打罵、侮辱、折磨,可一旦有了奸污的心思,染指了蝣人的血脈,那就是死罪。

即便是男蝣人,也有他們的用處——除了發配去負責繁衍,不少來饕餮谷的主顧非富即貴,癖好非常,男蝣人因着這個緣故,要送也是秘密地被送到主顧們的床上,而非低賤的馴監所能觊觎。

故而馴監不可染指蝣人的律法,在饕餮谷不分男女,一視同仁。

這晚起了歹心的馴監打定主意要嘗嘗蝣人的滋味,他瞅着夜色濃重,左右無人,對九十四說:“你同我來,我給你個好處。”

馴監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給蝣人好處的,但九十四不得不去。

這由不得他做主。

倘或他答應了,便是跟着馴監去看看那所謂的“好處”;倘或他不答應,便是在十五歲生辰這晚挨上一頓鞭子,被打得神志不清,再被拖去看馴監的“好處”。

九十四沉默地跟着馴監走了。

他從沒在饕餮谷用戴着鐐铐的雙腳丈量過那麼遠的路,直到在馴監的帶領下前路越來越黑,越來越暗,九十四到了一處自己從未見過的所在。

一座固若金湯的鐵皮房子。

西北的夜晚曠野上無比安靜,他和馴監在角落裡看着不遠處那個密不透風的貼房子,裡頭一絲一毫的動靜都傳不出來。

“知道裡面在做什麼嗎?”馴監悄無聲息轉到他的後方,用蝣語問他。

九十四搖頭。

下一瞬,他突然被一腳踹到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一個沉重滾燙的身體就覆了過來。

馴監的雙手同時往他的衣衫下擺和褲子裡探:“我來告訴你!”

九十四猝不及防,原以為自己要莫名挨一頓打,豈知愣神的片刻,一隻手摸到自己光滑的小腹下頭去了!

“果然是個青龍!”他聽見對方在自己耳後發出一種意味不明的笑,“稀罕物!”

九十四就是再遲鈍也明白對方要做什麼了。

他是十六歲,不是六歲,男人平日裡無可避免的一些本能和習性他也很偶爾地有過,饕餮谷那一條條不準馴監染指蝣人的銅條鐵律他更明白是什麼意思。

九十四沒料到自己的馴監如此大膽,冒着性命色欲熏心。

他當即撐着地面一個翻身,胳膊肘擦過地表粗糙的泥灰,先拿小腿把馴監的膝蓋窩絞緊後再用反過來的半邊身體将其往後掼,待馴監一個不穩躺到地上,鯉魚打挺起來就往回跑。

哪曉得才跑了沒幾步,後頭帶着倒刺的皮鞭就刷拉拉地抽了過來。

馴監的鞭子是蝣人記憶中最可怖的存在,它們長且鋒利,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刺,在蝣人很小很小——小到隻有馴監們膝蓋高的時候,就已經吃夠了刺鞭的苦頭。

打幼年起,馴監的鞭子就會追在九十四後頭,一次又一次把他鞭倒、纏繞,甚至吊起來。

那時候他太弱小,正因為弱小,才覺得那麼長的一根刺鞭能追他追到天涯海角,好像自己不管跑到哪裡,隻要身後的皮鞭一響,他立馬就會被套回去。

這次也是一樣。

細密而鋒利的倒刺在他後背刮出了無數個長條的血口,蝣人總是會被記憶裡那聲悚然的鞭響震懾到,就像大象腳上的鐐铐,九十四挨了一鞭,轟然倒下。

接着他被追趕上來的馴監打得血肉模糊,才剛洗幹淨的身體轉眼間就成了個血人。

惱羞成怒的馴監拎着他的脖子,把他的額頭一下一下往堅硬的牆壁上撞。

九十四有那麼一個刹恨過自己渾身的骨頭怎麼會比銅牆鐵壁還要硬,他聽見自己的頭顱在牆面撞出沉悶的咚咚聲,一下,兩下,三下。

他的頭怎麼都撞不破,他的骨頭怎麼都敲不碎,他的命怎麼都死不成。

溫熱的鮮血從他的額頭流淌下來,先是成注成注,随着撞擊聲的增加,九十四眼前紅豔豔的一片,鮮血在他眼前變成了嘩啦啦的水簾,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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