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點走,等我過來扶你。”
“不用了!也就胳膊傷得重了些,我腿腳好着呢。陳摯哥哥,你忙你的。”
喬佳善整了整胳膊纏裹的繃帶,又摸了摸貼在臉蛋上紗布。确認這場“車禍”事故的劫後餘生準備得萬無一失後才敢來到陳摯身前。
雖卸不下臉上的憂色,他也遵循了她的話繼續蹲身處理雞毛:
“雞才剛剛殺好,雞湯要炖好一會兒。我給你做了個躺椅,你先去休息。”
堂屋中央擺着一張嶄新的躺椅。
木制躺椅僅僅刷了層透明塗漆,尚還保留着紋理清晰的原色。
碎花軟墊縫有一層棉花,看上去蓬松柔軟。兩側扶手都綁上了海綿,包裹得很是仔細。
這是他專門為他做的躺椅。
短短幾日,一定花了好些功夫。
隻是她現在的心思并不在躺椅上。
她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厚厚一沓錢,數來整整五千五百塊錢。
堆疊折起來的錢杵了杵男人的手臂:
“陳摯哥哥,肇事司機找到了,他給我賠了些錢……這是還給你的一部分……”
黑虎白狼一千塊錢買的兩部手機,她二手賣去隻折回了五百。
買手機外剩餘的一千塊早就花了個精光,連追都追不回。
最終,陳摯被混蕩仔騙走的那兩千,她隻能返還他五百。
好多的錢。
這些錢她可以買好多的衣服好多的首飾好多的化妝品。
甚至可以買一輛屬于自己的電馬。
她明明可以心安理得拿着這些錢,對他說全部都花在了她的治療費用上。
或許還能再哭得悲慘,以長久的後遺症來诓騙更多真金白銀。
但就像她說的那樣。
她不想招惹他了。
她要與他斷個幹淨,她不願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看似平靜的沼澤緊緊鎖死了她的雙腳。
并且越吞越深。
如果她再不用盡最後的力氣拼命抽身,她一定會淹沒其中。
無力回天。
“還給我做什麼,你拿着。”
陳摯并不打算接下:
“你的傷還沒好,後續還不知道哪裡要花錢,錢你一定要拿在手上以防萬一。”
倒不顧他的拒絕,她拿着錢就往他衣袋裡塞。
隻是塞入鈔票的手并沒有就此抽離,而是隔着薄衣,将掌心貼在了塊狀分明的側腹肌肉上。
指腹陷在肌肉之間的溝壑裡,輕輕描過。
她壓制着一股灼人的沖動,即便很是不舍,還是将手緩緩抽出。
“陳摯哥哥。”
她的鼻息有些溫熱,目色流連在那張英俊的臉。
唇齒間的音調咬着一絲哀憐,哀憐之中又藏匿着星星點點的粘稠:
“我可不可以,在你家養傷呀?”
該騙走的錢她也騙了。
了斷之前,她還想從他身上拿得一些除了錢之外的東西。
她旖想了許久的東西。
男人許久的沉默讓她不得不大作凄涼:
“等我傷好我就走,絕對不麻煩你太久……”
還未等她盡顯功力。
他突然應道:
“好。”